那沈同晏一般倨傲…
随即他又在心中不无恶意地笑了笑,待到事成,这忠武侯阖府都落不着好。
如此一想,倒是对她生出了几番怜意,毕竟是个容色极盛的佳人,倒是与那秦府七娘子一般是个命薄的,倒是可惜了…
别过肖培之,陶知影便准备回马车上继续等着,正蹬上矮凳时,侧身扶着她的秋照惊喜地唤了一声“世子爷”,陶知影转了身,见沈同晏带着长落自身后步来。
数日未见,缓带轻裘的沈同晏,一双眼浓漆深邃,目光却冷静犀利透着寒光,似乎是白森森的剑影。
见他身形明显有所消减,陶知影心感负疚,却又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唤他:“夫君。”
无视她的眼波盈盈,沈同晏只看了一眼肖培之离开的方向,悠悠地问道:“夫人何时与肖相公也如此相熟了?”
陶知影懵愕,自己只是与肖培之说了几句话而已,他怎么就会想着二人相熟了?
可沈同晏目光沉沉不移,明显是在等她的回答。
陶知影只好回道:“夫君误会了,肖大人方才路过,我只是与他略寒暄了几句而已。”
在陶知影回话时,沈同晏静静地盯着她。
她似乎很怕冷,哪怕是裹着厚厚的大氅,依然冻得鼻尖发红,可饶是如此,她居然还圆润了些,曲眉丰颊,亦是尽态极妍。
沈同晏想到自己夜夜难眠,她却好吃好睡,行若无事,那股子忧烦恶气又开始在他体内兜圈子。
他带了些愠怒地笑道:“夫人好魅力,引得肖大人只是路过,却也要特意来与你聊上几句。”
见他脸上蒙了阴云,陶知影一窒,不知如何回应。
秋照见状,忙转身去车上提了食盒过来,冁然笑道:“夫人听闻世子爷近来繁忙疲累,今日特意备了酒菜吃食,又亲自来接世子爷呢。”
沈同晏只漠然吩咐长落接过,便道:“若无其它事,夫人便请回罢。”
见好如此冷漠,陶知影有些慌乱:“夫君…不回府么?”
沈同晏神情不变,语调平直:“突然想起仍有公务处理。”又盯着她道:“夫人还有事?”
陶知影咬了咬唇,踌躇道:“可否请夫君带我见一见太子殿下?”
沈同晏眯了眯眼:“你找殿下有何事?”
陶知影心下忐忑发突,她道:“我想求殿下帮帮秦七娘子。”
沈同晏似乎冷笑了一声:“恐怕这才是你今日来此的原因罢?倒忘了你惯来是个心善的…且说说看,你想殿下怎么帮她?”αnshhi/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陶知影嗫嚅道:“姜姐儿一直心悦殿下,我想求殿下纳她做侧妃…”
沈同晏闻言,瞬间射去两束鹰隼般的目光:“你可是叫殿下公然与圣上作对?”
陶知影额蹙心痛:“姜姐儿而今痛不欲生,我实在心下难忍。况此事影响巨大,若圣上当真纳了姜姐儿,那他自此便是个失德的君王,五皇子虎视眈眈,难保不会借此生事。可若姜姐儿嫁的是太子殿下,那便是表亲结好,届时可借此反转朝评,只说圣意遭误,陛下本就是想给太子娶妇的,是底下人曲解了陛下的意思…”
沈同晏陷入沉默,他想,她对一个外人亦如此上心,对自己却是漠不关心。
这些日子来,白日事忙,他尚可以不去想这些事,可是到了夜间,没了往日的软玉温香,他一个人总是翻来覆去地辗转难眠,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杂乱无章的梦境也充满了她的身影。最可笑的是每日将醒未醒之际,仍是残梦依人,腻腻不去。
他也不是没有试图想过自己这么冷着她的目的,往后到底要怎么继续面对她。
可是一开始想这些,便控制不住地想到那晚她死寂般的沉默,每一息都如雪水般冰冷冻人,慢慢将他心中的希望浇灭,再给他添上难堪和羞辱。
他对她情根深种,神魂颠倒,她奉上的却只有曲意迎合。数月的恩爱也换不来她情感上的回应,她或许还曾在心中多番嘲笑他的自作多情,憎恨他的强迫与黏人,甚至主动给他挑选妾室…
每每想到这些,他便憋闷不已,有时候,他甚至暗暗羡慕寡情的齐修,不曾对谁动情,便也不会被谁伤了心。
沈同晏心起愤激,让长落将食盒递回,道:“突然想起留荷今日曾说,要亲自下厨做些吃食,让我尝尝她的手艺,我不忍拂了她一番心意…这些,还是请夫人带回去罢。至于其它事,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陶知影心中一突,一种异样的酸辣的滋味升腾到了鼻尖,她甚至感觉自己有几息是失了知觉的,心脏都痹住了,她面露哀色,颤声道:“夫君…”
沈同晏却不为所动,兀自说道:“再怎么不情愿,你我已是官家亲自撮合的夫妻,既是我忠武侯府的世子夫人,今后还是莫学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娘做派,将这当家主母的端淑都抹了个干净,届时丢的可是我侯府的脸。”
他犹不解恨,又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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