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样,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还不如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呢!”
“嘘,你小声些,没看到他身上的穿着打扮,那是辛家的下人,比你我这些穷人可厉害多了。”
“先前陪着赵知府过去的,不就是辛老太爷?”
小厮听得脸色不停变幻,闹大了,辛家为了脸面,辛寄年会没事,他这个下人得倒大霉。
辛寄年吩咐的差使已办好,大过节的,就不与这些穷酸计较了。
高台上,知府下令龙舟赛开始,顿时鼓声如雷动。龙舟上的汉子们,口中嗬嗬吆喝,喊声震天,龙舟如离弦之箭而去。
百姓跟着被吸引了过去,小贩们也忍不住站起身,垫着脚尖观看,一时将眼前的纷争抛到了脑后。
小厮悻悻哼了声,瞧见辛寄年伸长脖子在等着,便欲转身去回话。
这时,一道哇哇赞叹的声音传来:“这个真好看,方大叔,这个虫怎么卖?”
小厮低头看去,见是辛寄年府学的同学程子安蹲在地上,左右手上各抓着两只蛐蛐,双眼放光。
方大牛忐忑不安朝小厮看来,忙道:“程少爷喜欢,不要钱,你拿去玩吧。”
方寅像是难堪,又像是害怕,缩在一旁默不作声。
程子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连拒绝道:“不行不行,阿爹叮嘱我了,说是不许跟人讨要东西,再喜欢也不行。方大叔,这些虫子我都喜欢,都卖给我吧。我有钱。”
说完有钱,程子安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崔耀光。
崔耀光无语至极,慢吞吞掏出荷包打开,忍痛数钱。
程子安身无分文,崔素娘给他的零用,他从来在手上捂不热,早就花得一干二净。
先前程子安对他说,借用一下他的钱,等到过年发了压岁钱后,保证给他两成利,加倍奉还。
崔耀光倒不贪程子安的两成利,要是被崔武知道他小气,肯定会让他好看。
这边崔耀光将钱数出了花,那边辛寄年看到程子安,顿时在小厮丫鬟的簇拥下,蹬蹬走了过来。
辛寄年打量着程子安手上的蛐蛐儿,不屑撇嘴,嘲讽道:“程子安,你阿爹可是举人,这么些臭虫你也看得上?”
程子安笑嘻嘻道:“这个好玩呀,我可喜欢了,打算全部买回去,拿来打仗玩。”
辛寄年哈哈笑道:“打仗要用剑,就这些草编的虫子,哪就好玩了?”
程子安也不生气,依然笑着道:“我就喜欢玩虫子打仗。”
辛寄年重重哼了声,眼珠子一转,昂起下巴傲慢一指,道:“这些我都买了!”
程子安立刻急了,抢过崔耀光手上的荷包,争着道:“不行,这些是我先要买的,你不能跟我抢。”
崔耀光的荷包里一共有三两左右的碎银,他积攒了许久,准备拿去买他看上的书。
程子安买几只蛐蛐虫子玩,不过数十个大钱,他还是出得起。银子都要被程子安抢去买虫子,就算要被崔武揍,他也舍不得,情急之下就要去抢回来。
程子安人矮灵活,一晃就躲过了崔耀光的手,还在那里抢着道:“方大叔,都卖给我,都卖给我,我有钱!”
辛寄年一看,那还了得,程子安居然跟他比有钱!
“拿去!瞧你那穷酸样,多出都是小爷赏。这些,都是我的了!”辛寄年扯下腰间的荷包往方大牛面前一扔,抬手下令:“全部给我装起来!”
小厮丫鬟赶紧齐上前,将剩下的全部蛐蛐虫子收了起来。
方大牛与方寅父子一同傻了眼,看了眼地上鼓鼓的荷包,又看向争起来的辛寄年与程子安。
有人看到了荷包,艳羡嫉妒等各种视线,一起朝方大牛投来。
先前帮他出气的人,再开口已经变得酸溜溜:“这么多的钱,早知道我也编些虫子来卖了!”
方大牛下意识捡起荷包塞进怀里,挡住了觊觎的目光。
程子安沮丧不已,挠了挠头,懊恼地道:“你怎能这样,是我先看好的!”
辛寄年叉腰笑得前仰后合,道:“你自己没钱,能怪谁?”
程子安将荷包还给了莫名其妙的崔耀光,依依不舍看着小厮丫鬟手中捧着的蛐蛐虫子,身上的遗憾浓得直往地下掉。
龙舟赛年年有,辛氏每逢年节,府里筵席不断。唱戏听曲,相扑,滑稽戏,小唱,戏台上就没停过。
辛寄年对热闹大戏没甚兴趣,看到程子安吃瘪,比起看戏看龙舟赛还要痛快淋漓,大声吩咐道:“给小爷都收好了!走!”
程子安垂下眼眸,掩去了眼里的笑。
这个棒槌!
辛氏有钱有势,势不能惹。
先前崔耀光告诉他,与赵知府在一起说话的是辛老太爷,跟其他官员走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是辛氏族人。
小厮明摆着欺负人,闹出来,辛老太爷说不定为了面子情,会惩罚家奴。
面子面子,权贵的面子比天大,背地里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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