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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江南游词(3 / 11)

她一会儿,慢悠悠道:“我瞧着娘娘倒是挺开心的。”

江蛮音装作讶然:“怎会……这样好的玉器,还是掌印大人给的,我心疼还来不及。”

她用空着的另只手把掉在地上的玉块捡起,继而露出了压在臂弯下的那本书。

薛止像是随意问道:“娘娘怎有闲心看起了杭州游记?”

江蛮音愣了一瞬,又很是自然道:“g0ng里呆久了,总想着去外面瞧瞧的。”

薛止松开她的手腕,把那些碎玉半握在手里,笑道:“看来娘娘重病初愈,已是jg神大好。”

还有闲心跟他阿谀奉承了。

这人……

她不就得了个风寒,被讽得像久病不起。

江蛮音扯起嘴角,学着他笑:“那得多谢掌印的记挂……”

薛止瞥了她一眼,悠悠道:“记挂?娘娘真是多虑了,咱家忙着呢。”

江蛮音稳住脸上的表情,状作难过:“掌印大人不曾记挂本g0ng?本g0ng……还是很念着大人的。”

薛止在她面前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案上的g净香镊,先往沸水里滚了一圈,才开始处理伤口。

他摊开掌心,玉石碎屑有几枚刺进皮肤里,这么一看,果然溢出了丝丝缕缕的血。

他的手生得极好,长而匀称,如玉石莹润,却要b玉石更加冰冷,看起来毫无温度。

薛止掌心半握,指节弧度优美,因为挑捡碎屑的动作,中间两指微屈,偶尔极其轻微的颤两下。

江蛮音看了会儿,把视线移到另一边。

薛止似有所觉,抬眼看她。

江蛮音偏着头,似在发神,其实是在数今日合了几副香篆。

紫檀,绿檀,沉香木……

都不像。

他到底还加了什么香。

薛止向来不是个好人,他睥着她,带着深长的笑:“娘娘刚刚在瞧什么呢。”

江蛮音颤了颤睫,对答如流:“看掌印大人的伤口,本g0ng实在心疼……”

薛止觉得好玩极了,语气如常:“既然心疼,娘娘就该再看看,何故偏头。”

江蛮音沉默了片刻,又y生生把头扭回来:“本g0ng看就是了……”

“江蛮音。”薛止在笑。

江蛮音顿住,她抬眼和薛止对视,看见了他藏在眼皮下的红se小痣,在瞳孔和眼白的交界处。

她与他的身高差距,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好像每次,都可以看见他眼睛里这粒血红的籽。

而这个时候,他也格外像妖物。

目光交移之时,时间仿佛都凝滞住。

“很怕吗?”

江蛮音从这句话听出了一个可怕的讯息。

他饶有兴致。

江蛮音被这句话,问得愣神。

很怕么?

她刚进g0ng时,未及笄的年纪,也就跟现在的小皇帝差不多大。

江蛮音是家中庶nv,由外妾絮娘生养的。

家主当时正是前朝鼎鼎有名的户部侍郎,手握实职,在应天府也颇有声望,于同僚之中更是清白廉正的典范。

这样的人,在进禄加官,名声正躁时,就会更加在乎自己的清誉。

纳妾是小事,可夫人反应极大,若闹得家宅不和,传出去也只会道江大人管教无方,尤为惧内,岂不成为京师笑柄。

他大手一挥,就将那外妾送了出去。

这一送,就把絮娘送到了湖州菰城县的乡下,那里泽多菰草,人丁稀少,是最为老旧的庄子。

絮娘是个奴家子,x子软弱。

她是到显怀的日头才发现自己居然已有身孕。

乡下贫瘠,为孩子着想,絮娘也曾找人寄过书信,只是肚子大得瞒不住了,京中也没有音信传来。

江府看来已经是不管她了。

她是被放逐出来的人,怀了孕,又无人认领,就算y说这是江大人的孩子,也不会有人相信。

絮娘被庄子里的管家丢了出去,肚里的孩子也就成了暗结珠胎的野种。

絮娘没有谋生的本事,把身上藏起来的金银玉饰卖了g净,这才凑了些银子将她生下来。

她想给孩子一个g净的身份,只靠绣品织物卖点三瓜两枣,日子虽然清贫,也可勉强过活。

但絮娘一介寡妇,又生得貌美,肤白素净,身形细如蒲柳,这般姿se在一个乡下,总是要遭人惦记的。

絮娘带着孩子过得艰苦,有些男人,品行不端,有妻有子的,大晚上来爬墙,用扫把都赶不走。

絮娘受过几次小委屈。

她都忍了下来。

小时候的江蛮音不懂,只觉得母亲把门堵着,哭得让人心酸。

絮娘要攒束修钱,让孩子去学堂念书,nv子不能考功名,就去学个手艺,总之要混口饭吃,不能和她一样。

孩子罕见的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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