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铮暗自咬牙,恨得七窍生烟。这只是办事不力吗?证据都甩到太后脸上了,还在包庇这个小白脸。无非就因为他长了一张肖似裴獗的脸。韦铮是带着满腔的郁气回府的。鞋一脱,双腿往榻一盘,灌了半肚子凉茶,就开始在骆月面前疯狂地唾骂。从花溪村回来,骆月的房里便成了他的泄气处。这个妇人要说什么真本事也没有,可她有一囊子的话,可以很好的抚平他的逆麟,还有一囊子闺房秘术可以让他发泄火气。韦铮眼下很是宠爱骆月。又或说,是信任。鳌崽还小,她是不怎么拘着它的。“不过,他们都说,看那野兽的毛色花纹,鳌崽可能是那种山猫的幼崽。”“不用理会他们,庄子里做好防守便是。”冯蕴哦了一声,关心地问。屋子里没有点灯,她只能看到一个依稀的影子,但她知道,鳌崽可以看见她。兽类尚且舐犊情深……从石观县买回来的木头,从涂家堡运回来的铁器,一车车地拉入坊里。鳌崽没有受伤,她才松了一口气。冯蕴没有睡熟,窗帘一响,她就坐了起来。“太后看不清,那夫主何不想办法让她看清?”她害怕鳌崽有一天会离开它,回到它的世界,又希望它能开开心心,做一只有家人有父母疼爱的自在猞猁……骆月将头垂在他胸口,喜不自胜地嗯声。中京朝堂里的风起云涌,没有吹落到花溪村来。“崽,姐姐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要出事。那些坏人,姐姐自会收拾,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不用你去逞强,明白吗?”冯蕴是在界丘山下的官道边捡到的鳌崽,当时它的父母都受伤了,奄奄一息地躲在大树后,试图让她这个人类来收留他们的幼崽……“不是他们作妖,是,是鳌崽……”“崽崽。”冯蕴看着潜行而入的小家伙,招了招手。野兽?骆月知道韦铮心里装着那个女人。说罢停顿一下,目光闪烁着。骆月温声道:“夫主不值当如此。气坏了身子,那才是便宜了小人。”“夫主对太后殿下之心,如妾对夫主一般。”不然为什么不闹别人家,只闹他们张家?想到自己没有被男人好好宠过,居然被一只小猞猁宠爱了,冯蕴心里怪甜的,于是嘴角禁不住上扬,微笑说道:“杀鸡焉用牛刀。有你们坐镇长门庄,想来他们是不会乱来的……”他叹息,“太后看那姓宋的跟眼珠子似的,哪有那么容易让她厌弃。”看她这么说,韦铮缓口气,将手放在她的脸,捏了捏。韦铮重重哼一声。骆月捂着心口,软软地靠着他。天不亮出门,再回花溪,太阳已然下山。这种疏离,他不是很能理解。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猞猁的名字。“张家被野兽撕咬了……然后一口咬定是鳌崽……”叫山猫也是一种俗称。“你是没看到宋寿安小人得志的模样……”冯蕴回屋,找一圈没有看到鳌崽,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见韦铮目光凛冽的看过来,骆月也不惧,而是笑盈盈的道:“御史台是做甚用的?夫主何必讨这个嫌?把证据偷偷交给敖台主,剩下的事,夫主便只管吃酒看戏就好。”骆月手指一僵,直勾勾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睛便滴下泪来,模样凄苦,又咬着下唇轻笑。叶闯冷眼旁观半晌,走上前问:“女郎,可要我出面教训一下张家兄弟?”“鳌崽如何?”又目光柔柔地道:“那时妾跟着夫主,也极有脸面呢。”气。他每个毛孔都挟着火气。韦铮刚叹出一口气,就听耳边的女人吹风般温和的道出一句。“女郎,女郎不好了。”“将军自是体恤太后殿下,弹劾那姓宋的,也是为了太后的江山着想,可太后眼睛被人蒙蔽了呀,她看不见……”吕大山是个说话就大喘气的人,被冯蕴这般瞪着,当即红了脸。本是一句关心的话,冯蕴把自己说酸了。可冯蕴却很明白……“你吓坏姐姐了。”
她刚从驴车下来,就看到吕大山匆匆往外跑。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不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就尽量不要心存希望,打铁还需自身硬啊。骆月笑了笑,“要我说,这弹劾人的事,就不该将军出面。”冯蕴壮着胆子便将它抱了回来。吕大山见她不问人伤得如何,只关心兽,诧异地摇了摇头。冯蕴闻到它身上有血腥味,猜到在外面饱餐了一顿才回来的,又笑着拿来帕子,将它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抱上榻去,用被子裹入怀里。冯蕴来不及擦把汗,眉头便蹙了起来。“夫主可不要再难过……妾心疼。”冯蕴看着他,摇头拒绝了。“慌什么?”“有村民看到的,是有两只,说猫又比猫大,说虎又不如虎猛,看着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们便叫它山猫……”韦铮眼睛一亮。冯蕴脸色一变,紧张起来。随即又黯淡下来。小家伙有时候夜间出去打个猎,找点吃的,白天都会在家里睡大觉,冯蕴完全不知它上过界丘山……那两只大闹张家的野兽,是不是鳌崽的父母,冯蕴不敢确定,只知道此事一定有鳌崽的功劳……韦铮猛地侧头看着她。村里的农人在抓紧时间秋播,农具坊也在加紧干活。从昨日开始,她便派了部曲专门盯住这一家子,想是出不了什么岔子才对?不料,吕大山却道:叶闯唔一声,点点头,不强求。琢磨下,她慢慢坐起来,绕到韦铮背后为他按捏肩膀。先期要做的便是模具,只要把组件的模具倒出来,接下去便可以流水生产,会容易许多,而冯蕴答应过的冶铁提炼,眼下在花溪村做不了,因为缺少冶铁的工具,只有在涂家坞堡里制作。鳌崽贴着她,很是乖顺地蹭。鳌崽是半夜才回来的。“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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