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可是,当同样的茶水泼到她的脸上,她身为阶下囚,被人旁观受辱的一刻,这才知道,原来被人侮辱的滋味,是这般难受……宁愿死。宁愿去死。一盏茶水她都觉得天塌了。而她们当年捉弄冯蕴,又何止一次?在她的马车里放老鼠,让她当着萧呈的面尖叫失仪。宴席上绊倒她,看她摔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裳不洁。七月七扮成厉鬼闯入她的院子,把她吓得来不及穿好衣裳光着脚往外跑。一群人围着她要她细说“预言何来”,问她的阿母是怎样死的……她们那个时候贪玩又好奇,玩得开心坏了。从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对。她也没有想过。更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落到冯蕴的手上……“冯蕴!”萧榕双脚蹬在船板上,含泪挣扎呜咽。“你不要折辱我,你有仇有恨,一刀宰了我好了……”冯蕴没有回头,声音带着河风从外面传进来。“堵住她的嘴。”又道:“用她的臭袜子。”萧榕瞪大眼看着走近的侍卫,眼泪滚滚而落。“呜……”入夜,天幕被刷成一片漆色。明明刚入冬不久,可夜里已是极冷,风拂过来,透心的凉。恒曲关大营里,灯火通明。萧呈还没有入睡。接到萧榕失踪的消息是在两个时辰以前,而萧榕的信,是苗敬方才带回来的。他痛哭流涕的说了萧榕被冯蕴带走的过程,但瞒下了萧榕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因为这次长公主是真的被绑架了,一旦说出来,他们这些侍卫,可能小命都保不住。冯莹看他说得煞有介事,心里有点好笑。她知道萧榕是为什么走的,对苗敬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但为求逼真,她仍是故作紧张的样子,红着眼俏生生立在萧呈跟前。“都是妾的错,是妾没有看好长公主……”萧呈没有说话,坐在木案前,夜灯的光晕笼罩着他颀长的身影,除了黑眸里的光芒冷冽了几分,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即使……他的亲妹妹被绑架了。冯莹没有听到他搭腔,说着便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是妾不好,陛下罚我吧。”萧呈淡淡地看她,“不关你的事。”冯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阿姊虽然厌恶我,但心下装着陛下,对长公主想来也会客气几分……只是,若她借机对陛下提出非分的要求,陛下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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