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为一,物尽其用而勿暴殄天物。这是李介宾的理念,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所以不管外物何其贵重,都应当物尽其用。他小心翼翼的挫下些粉末,然后又称了一遍羊角。路天正跟侯伟只有在上次熬膏药的时候,才见过李介宾这样称重的,不称挫下的粉,而是称原物轻重,相减获得用量,只是当时那是什么药材,而这又是何药材,竟然值得李介宾如此爱惜?李介宾将牛皮纸折过来,将挫下的细粉收拢,然后示意路天正先喂孩子一口水试试。路天正安慰小孩儿母亲,随后用勺子轻轻开齿门,很顺利的喂下一口温水。李介宾让小孩母亲打开小孩嘴巴,将细粉倒入嘴里,随后路天正温水松下。他拿起自己那副羊角,走进药柜后面,又给挂上去了。就这?没了?侯伟好奇,不需要他抓药煎药了吗?说也神奇,不过片刻,本来已经开始有些抽搐的小孩儿变得安静了下来,面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身上的热好像也不是那么热了。睁开眼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着转。侯伟震惊的看着这一切,这,不中医呀!什么玩意儿?效果这么好的嘛!路天正缓缓道:“羚羊角而且是真品!”不多时,给小孩儿测了个体温,已经退到了378c。李介宾仔细看过孩子面色,手指,又重新一指定三关。路天正看着李介宾沉思的样子,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如果是他的话,现在该用麻杏石甘汤了。等等,路天正脑海中浮现条文:“发汗后,汗出而喘,无大热,麻杏石甘汤主之。”而刚刚李介宾用了羚羊角辛凉退热,所以患儿并没有出汗,如今虽然有余热,但是到底该不该用汗法呢?还是用清法、下法?路天正也陷入了沉思。侯伟此时也在想,这小孩也不能说话,那么怎么分辨他是恶寒发热呢?这寒热主观意识太强,如果分不清的话,那么该怎么用药?单纯的用退热药吗?三个人想法各异,可把孩子母亲吓坏了,怎么那么久?是不是我孩子没救了?李介宾稍稍回神,“烧已经降下来了,接下来再喝点药就可以了。”他走回诊台,然后开始写方子。麻黄、杏仁、石膏、甘草。不多不少,四味药,让侯伟捏了然后去煎。小孩子的用量很轻,煎出来的药也不多,李介宾嘱托孩子母亲,每两个小时喂2~3汤勺,然后测体温,一直到体温降到正常就不用再喂了。等到孩子的母亲千恩万谢的走了之后,几个人洗完手重新坐下开始吃火锅。不过路天正跟侯伟心里想着事情,吃着吃着就把夹起的肉送到了脸上。“你们还在想刚刚那个事情呀。”“确实,我觉得应该用麻杏石甘汤,但是我没想到你真的用了麻杏石甘汤。”李介宾笑道:“那不是挺好的,咱们想法不是一致嘛?”“可是,这与条文不太符合,而且……”“其实,我刚刚也在想这件事。”“呃?”路天正有点惊讶的看向李介宾。李介宾则是自饮一杯,笑道:“有那么奇怪吗?我毕竟还年轻,还需要积累经验嘛。”
路天正跟侯伟内心齐齐吐槽。我信你个鬼,你个凡尔赛李!“还是那句话,辨寒热之后是辨表里。”侯伟好奇问道:“那孩子应该已经入里了吧?”李介宾跟路天正齐齐看向他,把他吓了一跳:“我哪里说错了吗?”“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他高烧呀。”……弟弟还是弟弟,还是需要继续学习呀。路天正说道:“确实是已经入里了,但是并不是因为他高烧。”李介宾也说道:“是的,典型的是小孩开始抽搐了,小儿急慢惊风最常见,这是热极生风的前兆。”“肝主风动,所以涉及脏腑,这肯定是入里了。”路天正接话说道:“所以你没有去开方,而是第一时间用了羚羊角粉。”说起这个,李介宾有些心痛的再饮一杯。“那可是我祖传的宝贝呀!听说是当年宫廷里面流传出来的,皇家围猎的时候,送给我先祖的好东西!”不过效果确实惊人,路天正心里想着,他没想到单味药用起来会如此神效。不过中医本来就有这样的用法,古代大户人家都会珍藏几颗老参,一旦家里老人快嗝屁了,赶紧煎成一碗参汤喂下。如此,便可以吊上一口气,让主家交代完后事,比如财产咋分什么的。不过,这口气是靠外来的顶着,一旦用尽,也就咽气儿了。“所以我先用羚羊角粉清肝定惊,之后观察其变化,发现确实是高热惊厥。”“为什么用麻杏石甘汤?”“阿伟,麻杏石甘汤是治表还是治里的?”“呃,有石膏,那是清里热的吧?”这小子确实有所长进,麻杏石甘汤可以看做是麻黄汤中的桂枝换成了石膏。桂枝解表,石膏清热。宋本63条:“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杏石甘汤。”166条:“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杏石甘汤。”这就很有意思了,无论是用了汗法或者下法,出现肺热喘嗽,都可以用麻杏石甘汤清肺平喘。至于无大热,图书馆里,李介宾翻阅了大冢敬节的书后,对他的说法很是认同。“大热,指体表之热,无大热,并非没有热,而是表热不甚,转为里热了。”————羚羊角,咸,寒;归肝、心经。平肝息风,清肝明目,清热解毒,解热镇痛,清肺热。主治肝风内动,惊痫抽搐,妊娠子痫,高热痉厥;癫痫发狂;肝阳上亢,头痛眩晕;肝火上炎,目赤翳障;温热病,壮热神昏;温毒发斑;痈肿疮毒;肺热咳喘。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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