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货没舌头,否则绝对要喷梁陈一脸的唾沫。梁陈一开始被它开开合合的大白牙亮的眼花,心想可把你憋坏了……听到后来,表情就一点点冷下来了。作者有话说:求个海星,评论之类的。 十渡 君无不相欺梁陈这个人吧,很少摆架子,从不冷脸,就跟没脾气似的,光风霁月满身,附掌春风化雨,有什么事儿,无伤大雅的一个玩笑,也就过去了。好像没什么能冒犯到他。彡这厮从上苏视的身开始,就孜孜不倦地对梁陈报以无尽之唠叨,梁陈心里虽然对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拿他好友小命威胁他很不满,脸上也依然过得去。这烂骨头装神弄鬼半天,就是第一阶天那些神仙留下来的一破遗迹而已,还不问是非地挑拨离间,一而再再而三地抹黑他放在心上的人——这就不能忍了。他表情很淡:“哦,你有那闲功夫cao心别人,不如还是想想怎么自证吧。”白骨呱嗒呱嗒的门牙一顿,不敢相信他这么个人居然为了明韫冰这等妖魔拉黑脸,气得上下翻飞,好像一只遭拒发疯的咸猪手。然后彡吐出了一句可以入选古今中外封建名言集的金句:“我是为了你好!”梁陈被这一吨重的拳拳之心压的差点肩膀都塌了,莫名其妙地抬头:“你……”“你不会是我亲爹吧?”梁陈如是道。彡:“…………”梁陈开了个脑洞,然后思维顺风而下,狂奔一千里:“你怕我窃国?放心,我不会的。我东来西往,就是玩心重而已,话说你死多久了?不过你现在立什么不准断袖的家规家训也来不及了,我打算等这次一回去就启禀陛下,十里红妆把明韫冰抬进我梁家大门——如果他不愿意穿女装,我穿也行。”“…………”谁想跟你讨论这种事?!白骨像是被震住了,呆了好半天,接着它的中指突然一勾,刹那梁陈心口一闷,倒抽一口冷气——遥远的天幕里狠狠一震,像黄钟大吕轰然作响,但那声音却只浸在无比高天之中,荡不下来。与此同时,梁陈的心脉好像被狠狠地扯了一把似的,疼得他一时没站住,单膝跪了下去。他喉咙里蹦不出字来,眯眼看着那雪白雪白的骨骼。
这只手生前真不知道是装在哪位神明身上的,可真是缺了大德了。那声音退潮一般,缓缓歇了。手骨后面接的那副牙口,这时候看去,却不再显得荒唐,反而有种异样的森严,那牙床动了动:“此处有一‘大煞’,就在天柱之底,它的丹心可以涤心养气,保你这具身体再捱几年,不至于被那妖孽立刻毁损。”梁陈懒得跟它掰扯“妖不妖”的了,皱眉:“大煞又不是白菜,怎么还遍地都是了。——那雪豹不也是?”说到这个,彡又道:“此地阴阳序已乱,常有地动发生,那变金台里面放着一座九龙地动仪,快成喷泉了,每天都在吐珠子,本地人吓得病急乱投医,又拜你……玄帝又拜鬼的,都没用。须把那大煞除去,才能暂保平安。”梁陈一指被“葵花点穴手”的游龙子:“他说的大火是怎么回事?你们保民,就是这么保的?”这个“你们”真是让白骨很生气,很想把他提溜到第一阶天指着仙箓盅上的尊名叫他看看清楚——什么叫“你们”!怕不是在人间睡了这么些年,把脑袋也睡掉了半个。然而白骨只是一缕微魂,再窝火也甩不起他到千里之外,只好说:“那是天诫,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当时那妖魔——”它疯鸭般开合的下巴突然一顿,接着忽然卡壳了,刷的一下溜进了梁陈袖子里,比偷情的外室躲得还快。游龙子一个恍惚,流畅地接上了刚才的碰瓷大业:“施主,施主,再赏口饭吃吧!行善积德,我玄黄大道一定让你尘缘美满,命走红鸾,抱得美人归——”梁陈一个哆嗦,就看见他的“尘缘”——明韫冰又出来了,目光幽暗得难解。不过他没还搞明白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心虚从何而来,游龙子“嗷”地一声怪叫,手里一空,梁陈已经被一阵黑风三步刮到了明韫冰面前。“呃——”梁陈半个字都没憋出来,人就被抓了一把,明韫冰面色非常冰冷地扫视他,那眼神跟有一层实质性的霜似的,刮的梁陈从头到脚凉飕飕的。明韫冰猝不及防地把他拉近,在他颈侧闻。梁陈顿时就跟个给爱人戴绿帽子的渣男似的,唯恐脖子上有小狐狸精留下的唇印,僵硬得好似一只座山雕。他下意识心想:“不对啊,一根骨头而已,我干嘛这么紧张?他们俩就算不对付,难道还能掀天不成?”彡这厮吧,本来就是天上下来的,气息跟梁陈同出同源,藏他身上实在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以至于明韫冰就算凑这么近,拿出了他们鬼族的嗅感,也愣是没马上判断出到底是不是有个间谍在。他目光一扫,想直接扒光了搜身,手刚放在梁陈腰带上,游龙子奋爪腾蹄地“游”了过来:“老朽引路十五年,一向有始有终,几个人进去就几个人出来,一次四十七两,包君满意!包君满意啊!”明韫冰没理这推销,使劲一扯——梁陈猛地抓住了他的腕,无辜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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