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阵阴邪无比,四周的咒文都是蛊虫似的深黑色,但从梁陈方才站过的地方到阵法外沿,却凭空出现了一条碎星似的光路,而且还越来越大!作者有话说:倒也没想到会凉到这种地步。五天无一评存录;2023/2/13 十渡 顾此就失彼光纹成燎原之势,转瞬铺满整个大殿,墙上刺出无数金箭,精准无比地击中造化——那险些就要下饺子的小孩身下的咒文被一枝流日挟火的长箭正挑,刹那白光一掀,那小孩被光化成的一根藤蔓捞在了半空,鼻尖跟汤面就差不到一拳。小孩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那水银似的“沸汤”里面,坐着一个人!不……准确来说,那不能算人——他露出来的皮肤全缝着密密麻麻的线,针脚细密,就像一个曾经被撕碎又珍而重之缝起来的布偶……可是这真真切切,是个人啊!而且那做针线活的人估计是个守财奴,连根线也要省着用,线拉得非常紧,绷紧的黑线就把那些疏散的线孔生生扯宽了一圈,露出了鲜红的肉。可见这个人少说也曾经被切成了几十块,而更诡异的是,每一块的大小好像还差不多!他就这样坐在鼎底,眼珠子好像还会动,对视了一会儿,嘴角扯了扯,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说话。这一下给孩子看崩溃了,好在他马上被带了回去,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尽管不能出声,他也“声嘶力竭”地大“号”起来。梁陈一个“识”字打过去,孩子“嗷”的一声哭出来了,憋了半晌的闷气一泻千里:“锅里有个豆腐块僵尸!!!!吓死我啦!!!啊啊啊呜呜呜——”同时方才看见的景象如实地被梁陈给看完了。他瞳孔一缩,因为觉得这“豆腐块僵尸”的模样很是眼熟。不等他反应什么,“咔”的一声,隔岸观火的真多左不知打开了个什么机关,四方八极顿时漫来了不详的窸窣声,好像是什么在迅速地爬动。一大堆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还未回神,转眼就看见一大群鬼婴从犄角旮旯里闹蝗灾一般涌了出来,利齿亮成了一片。又入龙潭。老神棍被造化咒文抓得手脚全是血痕,病急乱投医地朝明韫冰喊道:“大人,这邪阵没破啊!快多来几箭!”明韫冰有礼貌地给了他一眼,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梁陈一剑斩退几道恶咒:“就算我是诸葛孔明,那也得有冤大头给我薅啊!”然而姓曹的冤大头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位,梁陈又实在鸡肋,箭阵很快就虚弱起来,无声地散为了流光万条。
面目狰狞的鬼婴逮着个孩子,就要啃——梁陈就地一抓,一张光凝成的大网瞬间以他为中心铺开,“刺啦”一声把那小怪物烫了个外焦里嫩,却很神奇地不伤人——捞鱼似的把十几个反应迟钝的孩子从灰尘里飞快抓走,从庙门口投了出去,在外边叠了个二尺高的罗汉。一个孩子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看向那破败的门口——只见几只鬼婴呲牙咧嘴地扑来,狠狠地撞在了空无一物的门中央,好像那儿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这一下过去,鬼婴群淹了进来,把所有人都冲散了。倒霉的是,梁陈刚那下捞鱼,并没有捞完——有几个熊孩子可能是格外有探索精神,被从造化的小禁制里解救出来以后,趁人不注意就到处跑,跑的还是不同方向。到底谁生的这么些不知轻重的小崽子!都不知道怕吗?!“好可怕啊呜呜呜——”还有一位坐地上嚎叫的。老神棍颇有人道精神地一把拎起这傻孩子,就地一滚,手心里飞出几段白丝,把几个鬼婴抽的晕头转向,捡走了被它们锁定的猎物。往外面冲。梁陈见他瘸得这么健步如飞,顿时放心了,手里化出一把长剑,一剑杀退几个扑过来的鬼婴,拔腿就往炉鼎那边跑————造化的阵心有炼制地神的表文,他一看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鼎里极其眼熟的人,到底是生还死?为何宛若分尸又合?这些鬼婴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他虽然鸡肋,但还不足以被几个娃娃拦住,风驰电掣地到了鼎边,正想动作,忽听地脉里响起了毛骨悚然的松土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动……不等那轻微的恐惧从脊背渗进心里,一条纵足有半人高的蛇就顶破砖块冲了出来,铿然一响,一个比梁陈人都高、重量起码上吨的青铜鼎竟然就被生生咬碎了!梁陈躲闪不及,被水和泥沙混着大蛇嘴里的腥风溅了一身,脸上刮出几道血口子,但他的衣服却还是干的——那不是水。这些透明的东西一旦打散则瞬间飘远,原来是银色的丝状物,但因为太细太柔滑,看起来就像水一样!这什么玩意儿?梁陈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一点,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蛇就贴地冲了过来,一口芬芳之飓风差没把梁陈熏吐,快如闪电的冲势之下,再跺也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梁陈并指为刀,在眉间狠狠一划!几丈之外的明韫冰双瞳一晃,险些没有站住脚,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一回头,黑雾狂旋的刀风里骤然扑出金风万里,刺的他双眼宛如被贯,灼灼地烧着神经,令他忍无可忍地偏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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