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生了——要生了——热水!快去烧热水!”“大公子醒了!”“二公子醒了!”“三公子醒了!”一片喧哗之中,本该光速滚回寒蜮的食铁兽还在原地扮雕塑。感觉寒蜮之主的手在自己的爪子上轻轻地抚摸,而后对它传音:“你的毛皮,能做大氅么?”“吼——”震天动地。假装自己没文化听不懂只会咆哮后,它顿时屁滚尿流地跑了。这一声把念恩给喊醒了,只见他一把捉住邬梵天的胳膊肘,偏头做了个极其女性化的娇羞表情,又把一绺头发撩到而后:“郎君,这样抱着奴家做什么哟?”邬道长如遭雷击!——真的被上身了?下一刻念恩的娇羞表情如云烟散,滚到一边大笑起来。邬梵天大怒:“你消遣你师父!我这一把老骨头!孽徒!”府里生娃的,照顾公子哥的,殴打徒弟的被徒弟殴打的,到处跑。声音就跟过年的爆竹一样,噼里啪啦地到处响,那是捂着耳朵,也会通过视觉传到心里的热闹。明韫冰好像几天之内把整个人间的噪音都听完了。他端起手,发现袖子里不知何时,夹着一片苜蓿叶。这一枝,是四叶的。作者有话说:因为你最幸运呀。ps下章开始正式走感情线~给诸位打个预防针:对情节有任何争议的地方集火本人即可(≠能随便骂的意思)/it does not an that you can sld casually;但小情侣绝对被我保护o。参见文案最后一句。作话作话作话 九破 树下即门前梁尚书喜得龙凤胎,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三个儿子一夜之间正常了,夫人也没有成为女鬼的附体寄生母,春风得意中。春风得意的梁尚书给捉鬼三人组送了一大笔钱。邬梵天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边“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一边叫念恩赶紧把东西清点一下准备回肃邪院炫耀……呸,赈济,赈济。有福我抢有难你当嘛。
他们按原路返回,来时双手空空,回时车马满驾,金银满箱,简直是教科书级的抢劫……不,发家致富之路。带着金银细软,明显行程慢了很多,尤其是这两位一有了钱就开始饱暖思y欲。邬道长比较在意形象,没有弄什么有辱道门之事,但是他雇了一队大厨走到哪做到哪,就地取材,说要给院里的小土鳖们见见世面。念恩有y心没y胆——主要是不便在师弟面前宣y,只好趁夜偷偷拈花惹草,每天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这两个人吃的吃y的y,明韫冰不吃也不y,实际上他师父师兄好像就没怎么见他吃过东西。他入口最多的就是茶,而且据念恩观察,越苦的他喝的越多一点。这要是挑食,怎么长这么高的?也不算面黄肌瘦啊?离坐落在湖光山色之间的肃邪院还有一天脚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这天早上,他们照例是野宿的。明韫冰在一棵梧桐上闭目养神,其实没怎么睡着,闭着眼睛他也能感觉到薄凉的月光无孔不入地穿过巴掌模样的梧桐叶泼洒在他身上,露水在夜的酝酿下一点点地来到他肩膀,非常冷,非常冷。他几乎每晚都是这样的,太阳刚出来时,他就下来了。甚至没惊起草丛里打盹的小虫。十大车金银财宝以任君打劫的姿态成队放在树下,大厨们和守卫们全睡的人事不醒,邬梵天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把招摇撞骗的拂尘当鸡翅啃,露出三颗短牙。念恩——不知所踪。从他每次回来身上都有若干种脂粉味,衣领上全是大红唇来看,这货绝对是去嫖了。明韫冰一度怀疑这个大师兄的族类。但某次直视过他以后,确定了他不是鬼——没有鬼会对他没反应。倒是念恩被他看的双颊微红,扭捏作态地想扑上来——被他随手掀开八尺。他对着浸在晨色里的群山万壑,还未成形的朝霞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紫,就像一种还没有转成严重心理创伤的淤青,在山头轻轻地悬浮。为什么?他再一次想。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然而他知道,这注定不会有一个多正确的答案。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最后发现碗底只有一层血和冷。但一言一事必求理义之必然,曰静。明韫冰无意识地沿着那条小径走,山壁长着一整片堪称壮观的紫藤,紫藤这种植物属于阴序,似乎是感觉到类似的气息,在他靠近的时候,原本含苞的花一寸寸地展开了。一挂一挂的紫色花丛就像初夜里逐渐清晰的星星,不知是蛇还是什么东西在繁重的植物里抽动,掉下许多颤动而烂熟的紫。野百合轻轻展开颜色,明韫冰听见流水声,拨开灌木,看见了一大片开阔的湖,反射着将要升起的天气。像一块绿色宝石。“唔……”他忽然听见一个呻吟。似乎很痛苦。明韫冰没什么同情心,当作没听见,专注地看着一只双腿修长的白鹤翩翩然落在水沚上。平静的水面散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呃……”那声音更痛苦地叫唤起来了。枝叶在抖擞,簌簌,像很多鸟在灌木里,扑腾的到处都是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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