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点半出发,我背着书包,父亲提着我的行李。
天还没完全放亮,路上只有清扫街道的清洁工,有几个是父亲的熟人,他们问父亲去哪里,父亲说送孩子去读大学,他们说你孩子真有出息,父亲说还好,还好。走得离那些人稍远一点,父亲对我说,你看,考上大学还是有点面子的,虽然是,写得不错。我说,写着玩的。文娟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文化的流氓。我说,算是吧。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参加校文学社的会议了,他们一直叫我当社长,我都没答应,后来,我推荐了阿伟,阿伟这混蛋。我猛喝了一口啤酒,差点被呛到,胃里有点犯恶心,停了一会儿,上来了一个饱嗝,带着酒气直冲脑门,我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不过不恶心了。我用袖子擦掉了眼泪,还好他们没看到。
“等下吃完了我们去打糖锤吧。”阿忠说。
“糖锤是什么东西啊?”文娟问。
“一句话说不清,总之是很好吃的东西。”
“那不能太晚,你知道我妈的”
“放心,10点以前,我们肯定回去。”
“对,10点以前,我们一定会让你们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大明插嘴。
“你真恶心,光学这些?”阿忠捶了大明一拳。
“我是从我妈的录音机里听来的,她最近在学黄梅戏,不过我只记得这么一句词。”
“流氓!”文娟说。
“阿和才是流氓呢,你叫他唱忘情水给你听。”
“那首歌我听过,不流氓啊。”
“他把词改了。”
“哦,那阿和唱来听听。”
“那歌太恶心了,我不唱。”
“你不唱,我唱,给我一杯壮阳水,换我一夜不下垂”大明扯开了嗓子唱。
“别唱了,恶心不你?”阿紫用手掐大明的腰,大明笑着跑到了田里。
一瓶酒我喝不下,剩下的,我全倒到了田里。阿忠全喝光了,文娟又要去方便,不过这次她跟阿忠很快就回来了。我们拿着酒瓶上了路,朝着公路的方向走,路上看到有电线杆就用酒瓶敲一下,一直敲到酒瓶碎了才扔掉。
在公路边,有几处灯火通明的小房子,那是做红塘的作坊,现在是甘蔗收割的季节,也是它们最忙的时候。我们拿着削好的甘蔗进了其中一家。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香甜味,屋里挂着一盏布满了蜘蛛网的电灯,当中就一口大灶,一个头发蓬乱的老人坐在灶膛前烧火,另一个老人光着膀子在灶上的大锅边,用一根大棒不断地搅拌锅里冒着气泡的黄汤,香甜的味道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阿忠对烧火的老人说要打糖锤,老人念经似地说,自己带甘蔗两块,这里买三块,阿忠说我们有甘蔗,老人说那你们要等下,现在还不稠。阿忠问很快的吧,老人说很快的。
我们都凑到灶边烤火。这时,我看到我的掌心被酒瓶划伤了,一寸长的伤口,不过血已经不流了,阿紫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止血贴,说你贴下吧,感染了不好,我道了谢,文娟说你们男孩子真怪,都这么大伤口了,也没见你们喊疼,我说可能冻僵了吧。文娟给了我一张纸巾,让我擦下再贴。
大锅里的黄汤越来越粘稠了,老人搅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他对我们说,可以了,拿过来吧。我们把手里的甘蔗递给他,他一一接过去,伸进锅里搅一下,甘蔗被包裹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黄色外衣。等到几根甘蔗都裹上了这样的黄色外衣,阿忠从兜里掏出了钱递给了那个老人,老人把钱塞进了灶旁的一个小洞里。
出了红糖作坊,有连衣帽的都戴上了帽子,没有的也都竖起了领子,我戴上了帽子,耳边的声音变小了。阿忠在教文娟怎么吃,文娟轻轻地咬了一口,说真香。阿忠说这是瑞安没有的,你多吃点。我说阿忠你还真体贴,阿忠说等下他要跟文娟回家了,问我们怎么安排,大明说要送阿紫走,我说要去镇上的超市买点东西。阿忠说那就各走各的,我说行吧,就这么散了吧。我跟他们说了再见,先走了。
我没有去超市,直接回了出租房,路过李燕他们家时,我抬头看见三楼的灯还亮着,我想喊,可是最终也没喊出来。
在那个女人还没说完
写完盗贼日记的,我花了近四个小时,期间上了三趟厕所,吃了一顿外卖蛋炒饭,洗了几件衣服。
对,该去收衣服了,外面有点起风,对面楼上挂着的一个断线风筝已经发疯似地来回摇晃。
衣服晒在上面的大阳台上,我上去时,有一件白衬衫已掉到地上,白洗了,剩余的被风吹得“哗哗”乱响。在我晒的衣服旁边还有几件刚洗的——女人的衣服,一件是粉红色的短袖,短袖正面有个烫印的女人头像,另一件也是短袖,淡绿色的,上面也有一个女人的头像,不过多了一副墨镜,风把它们上面的水珠吹向了我,脸上一阵冰凉。走近它们,还能闻到丁香型的洗衣粉味道,我用的也是这种。我把剩下几件衣服都收起来,挂在臂弯上,脏的那件拎在手上。阳台上的风很凉爽,我又转了一圈才下楼。
走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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