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看着新来下属交的报告,头痛欲裂。
正式上班才一周,就给他惹幺蛾子。新书打样打了三版,大货要跟着二样走,结果下印后才发现最后交付给厂子的是初样文件。
这批瑕疵品不能上架,那只能报废。
“白老师……”新员工支支吾吾。
没想到刚转正就在白老师眼前犯错误了。
白老师,白副总编,人称人眼扫描仪,哪怕排版有一毫米差错,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本来想着白老师前几天病假,不想打扰他休息,没经过白老师确认自作主张直接给印厂发了文件。这下闯大祸了。
新员工低着头用余光瞄白老师脸色。趁还没被辞退,赶紧多看两眼这张伟大的脸……
自己要是长成这样,在出版社当什么编辑啊。当模特或者这年头流行的vlog博主,那还不是大赚特赚。
白阳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挑眉回看,把对方盯到愧疚地头更低了才作罢。
他挥手赶人,“这个月奖金没了,下不为例。”
新人如得天恩,立马鞠了几个大躬,蹦跶着跑回自己工位。
真年轻啊。白阳心想,还没来得及再感叹,又有新的工作邮件跳了出来。等回复完邮件已经六点半了。
他合上笔记本,和对面还在忙的同事打个招呼,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匆匆离开了。
“白老师是不是有对象啊……”怎么这么急着下班。下午刚被骂过的新人又探出脑袋。
“小吴你奖金扣了还不够,打听上司隐私,然后工资也扣光就舒服了是吧。”坐在一旁的老同事翻白眼说。
“你这是妒忌白老师帅!”小吴提起书包,“我也走了!”
白阳步行十五分钟就到了租的房子。老小区,前几年为了市容工程里外重新粉刷过。
白阳当时对这间六楼挑高的loft一见钟情,窗外能看见到比房子更高的雪松,树枝晃动起先还以为是风大,再一看原来是两只松鼠在树枝间跳跃。
房内一侧是整面及顶的书架,其他三侧都刷成了春芽的嫩绿色。米色的沙发背对窗,正对的墙上挂着65寸的屏幕,墙顶两角挂着橡木色的音响。
明明是地从好朋友降温成了普通同学。这在中学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没想到都高中毕业了,班长对他们俩的关系还有这样的误解。
白阳笑着打哈哈,夸了几句班长要去的学校,又承诺他放寒假回老家给他带礼物后挂断了电话。
提交的校外住宿申请很快被通过了。这件事他没跟爸妈说,还好学校地处郊区,他继续打工的话单独住的租金勉强能应付。
或许住在宿舍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但他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说“恶心”了。
大一结束的时候白阳考到系前1%,系里老师问他要不要转专业或者转学校。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能不能转去首都的q大,问出来才觉得不妥当,刚想和老师说是开玩笑,自己很喜欢现在的专业。
“跨校的话应该不行吧……”
听到老师这句回答时,白阳心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泄了一口气。
无论是哪种,他都对自己这幅姿态感到无趣。
还好他已经习惯对自己失望了。
回家后失望又演变成了熟悉的对释放的渴望。他烦躁地打开电脑,浏览器收藏夹里全是经常访问的gv网站。
他点进其中一个,和往常一样随机播放最近上传的视频。
屏幕上两个人赤条条地叠合,音响外放的身体交缠声和他的喘息声混在一起。
但他知道,此刻他既没有代入上位者也没有代入被压在身下的人。他只是旁观,被涌上的欲望冲晕头脑,然后又顾影自怜。
他比谁都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聊又胆小的人。
从家里搬出来后,起初他也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偶尔看看动画休闲。结果某天突然窗口右下角跳出来两个男的在拥吻。
明明应该是对望的姿势,窗口里的角色却都面向着他。
他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等到反应过时,鼠标已经点了进去。
那不是白阳第一次看到gv。高一暑假在学校集训时,住在隔壁的同学手机了下了不少片,晚自习结束后特意拿到他宿舍来跟大家一起分享。
这下可好,小小一个宿舍间挤了六个人,半个集训队的人都在。
怕被宿务老师发现,房间窗帘紧闭,门上的小窗也煞有介事地挂上外套遮住。
高中男生个个都往一米八长,结果全跟木桩子似得插在地上盯着一块小屏幕。
白阳一点兴趣都没有,却被尤心驰一把勾住加入观影团。
哪怕手机音量特意调得很小,但他们几个屏息凝神,布料摩擦、唇与唇交换唾液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时依然分外清晰。
然后传来同学一声尖叫:“怎么女仆是男的啊!”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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