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庸回到府上的时候,茜儿正在收拾行李。柳儿站在一旁,见杨庸进门,连忙告了个福。“公子!”杨庸点了点头,直直地盯着回过头来的茜儿:“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茜儿不说话,只是闷声打包。杨庸面色平静,再问:“你收拾东西,准备去哪儿?”“回家!”茜儿开了口,滚烫的眼泪便落了下来。杨庸心里顿时冷笑:装!继续装!“你不是打小就进了刘府么?你家在哪?”茜儿道:“奴家祖籍青州,回家,便是回山东。”杨庸怒极反笑,大声道:“青州?怕是黄龙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潜伏在刘府?为何要把我卖给辽人?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公子?”茜儿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写满了惊恐:“什么辽人?什么潜伏?”杨庸双目赤红,哪容得茜儿分辨,“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平日里的起居,都是你一人照料。我有什么物什,你最清楚不过!我从独龙山上下来,只和你走得最近。如果不是你把我卖了,他们怎么能找到我?谁都能出卖我,但为什么那个人是你!为什么是你?”“我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什么!”茜儿失声辩解道:“奴家与公子朝夕相处四月有余,公子待奴家如亲人一般,知遇之恩奴家无以为报,只盼能日夜侍候公子左右,怎敢干出出卖公子的事情。虽然奴家并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什么,但奴家自问并未做什么对不起公子的事情!”“不要再狡辩了!你滚,立刻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杨庸几乎是在吼叫。越南战场上杨庸排里的一个班长因为砍甘蔗给弟兄们解渴而误踩了地雷牺牲,本来一个战功卓著的好士兵,却被人告到了司令部。本来能至少拿到一枚军功章,至少能评上烈士的这个弟兄,最后只打发了十三块五毛钱!杨庸最后做到了军部参谋,但每每梦到这个弟兄,都是流泪满面。杨庸最痛恨的就是出卖兄弟朋友的人,他把茜儿当朋友,所以,他痛恨这个女人。“公子!”茜儿跪在了地上,失声哭泣:“茜儿错了。茜儿不应该学功夫,不应该和梁姑娘争风吃醋,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撇下公子。茜儿真的错了,但公子不能这么对待茜儿。茜儿没有出卖公子呀!茜儿没有”“我不想听你再说了。”杨庸长叹一口气,他不想这样,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是他的人,就必须是能相信的,绝对服从他的,这是十年战场上养成的习惯。“恩相赏赐给我的钱,还剩不到三百贯,你且拿去。算是这四个月来你照料我的酬劳。”杨庸指了指屋角的物柜,“你知道在哪里的。我明日就北上辽国,在辽国,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寻个地方,做点小本生意,远离是非吧,那不是你能干涉的。恩相若是知道你是辽国的细作,杀你已经是便宜你了!”
杨庸说完便要抬脚出门。转头,却看见柳儿也跪在了地上。脑海里一片模糊的东西飞快地转,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心里升起了一种内疚的情愫。皱眉之间,忽听身后“砰然”响动,杨庸整颗心忽然像玻璃一般,被这撞击声撞得粉碎。柳儿大喊一声,杨庸回头看去,只见茜儿倒在了墙角,额头上一抹殷红的鲜血格外刺眼,那被撞的木墙竟是折了一块!她居然要撞墙自尽!“茜儿!”杨庸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赶忙把茜儿横身抱起,放在了床上,探了探鼻息,急声吩咐道:“去,把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柳儿梨花带泪,仓促间应了一声,逃也似地出去门请大夫。杨庸坐在茜儿的身旁,他抚摸着茜儿还带着绝望的脸,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顷刻间便滴落了下来:“茜儿,不要死!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死!”不消片刻,柳儿便领着一个老大夫进了门。那大夫见了状况,只搭脉问诊,好一会才悠然地叹了一口长气,把一旁的杨庸急得差点暴走,“大夫,怎么样?”“外伤倒不打紧!”大夫捻了捻胡须,闭眼答道:“这位姑娘脉象紊乱,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致昏迷。眼下只需服几贴药,便能痊愈。”听到大夫的答案,杨庸的心里常常地出了一口气。那大夫话锋一转,又道:“哎,想来这位姑娘定是一位烈女子。脾气秉性使然,受不得太大的刺激,公子日后可要细心照料才是。”“多谢大夫!”杨庸黯然答谢,又取了些钱算做诊金。那大夫就地开了一张药方,方子上尽是些调心节气的药材。柳儿唤了一个小厮跟着大夫去抓药,只等人走,柳儿才又进门,在杨庸的面前跪了下来。“公子!柳儿领罚!柳儿才是大辽北院派下的细作。只因见公子腰间的挂坠似与我大辽失散皇子所携类同,这才接近公子打探。茜儿于此事无关,还请公子莫要错怪与她!”杨庸摆了摆手,只看着床上的茜儿,道:“错怪不错怪又怎样?她已经这样了!今天发生太多事了,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明日卯时启程,我跟你们走!今夜我就在这,你出去!”“是!公子!柳儿告退!”柳儿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看了看昏迷中的茜儿,有看了看杨庸的背影,暗自叹气一声,起身回了厢房。杨庸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帮茜儿煎药,亲自把药喂到了她的嘴里。茜儿早已醒来,见了杨庸又不免哽咽了起来。杨庸听了大夫的吩咐,只是小心照料,说些体人的话。“公子不赶茜儿走了?”茜儿躺在杨庸的臂弯里,面色有些好转,“你不该拿钱来消遣茜儿,茜儿不贪钱财!”杨庸心里歉疚,脸上勉强一笑,道:“我只是一个俗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