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对于杨庸不可谓不厚道,虽然远在夹山,中间隔了数十万金兵,但是一道敕封诏令还是拐弯抹角转了大半个辽国送到了南京,于是杨庸眨眼间便从“淳皇子”变成了“燕王”。耶律大石连上三道奏表,极力拥护燕王为储。只是夹山行营危殆,耶律延禧自顾不暇,再加上路途不畅,送上的奏表竟是犹如泥牛入海,有去无踪。话分两头,正当杨庸被耶律大石软禁在南京行宫之时,大宋也正在加紧调兵遣将。西北边事稍松的空当,鄜延路兵马总管刘延庆接到了枢密院并中书省的调令。赵官家给了他一串散官的名衔,改升“承宣使、定北将军、兵部尚书郎、燕云征讨使”。实际上,他只得了一个实职——燕云路兵马都统帅。三月初,刘延庆领鄜延路三万西北禁军回京授职,随行而来的,是鄜洲兵马都监刘光世,鄜延路兵马先锋将郭药师,副先锋将韩世忠,巩州武知州、永安节度使、湟州番兵将兼知临宗寨主王渊。大军东行一月有余,次月初驻军在陈桥驿。此时,各路抽调北伐的军马大部到位。赵佶在宴请群臣后,便又给所有即将出征的将领每人官升一级,只待一举拿下燕云六州,便再论功行赏。四月中,一应辎重粮草准备事宜均已告毕。刘延庆汇合京畿路禁军五万、山东青州、济州军两万、江苏淮安军两万,兵力总计十二万,号称二十万。兵分四路,大军随即开拔,直奔燕云。困在夹山的耶律延禧已是强弩之末,完颜阿骨打的数十万大军分兵三路,除开一路在夹山鏖战之外,另一路直扑大辽西京大同府,再有一路击溃了耶律大石的一万勤王军后,追击南下,与大宋隐隐成了夹击之势。前方探报一日接着一日快马加鞭送达都统府,宋军大举犯边,老谋深算的耶律大石也坐不住了。“大人!宋军渡过了黄河,半月间连下三城!应州陷落,蔚州、瀛州、涿州告急,前线已是烽火连山了!”道台王珪满脸大汗,急匆匆地赶将进来,俯首低语道。杨庸瞧见王珪的神色,也琢磨着莫不是出了大事,便问:“族叔,是何大事?”耶律大石“哦”了一声,拱手道:“燕王不用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南朝犯边,边关告急。”“有此等大事?”杨庸惊呼,“来了多少人马?何时打到南京?”“燕王勿慌!”耶律大石打心底瞧不起杨庸这个土包子,只是敷衍道:“宋军虽众,但始终是疲惫的乌合之众。大辽经略燕云上百年有余,彼此征战也是几未断过。南朝一向不思进取,此番前来,恐怕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果真如此的话,那也甚好!”杨庸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微笑。
耶律大石看不得杨庸这副嘴脸,这位燕王两月间说的最多的就是“甚好”两个字。虽封了燕王,可无论军政大小事物,全部拱手让给耶律大石来处理,自己每日只是和那些使女饮酒作乐。耶律大石暗想,大辽若是果真让这个人继承了国统,只怕又是一个耶律延禧罢了!杨庸笑眯眯地说要设宴请喝酒,耶律大石只称军务繁忙不能多陪,拍拍pi股便回了都统府。杨庸脸上还堆着笑脸,心里已经是翻腾不已。耶律大石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实则阴险可怖。那日里幸存下来的宿营军士,恐怕早已经被他灭了口,贵为郡主的萧曼,根本出不了行宫一步。他这个燕王,也一直都被软禁,说到底,耶律大石就是要牢牢地控制住他。为了掩饰本性,让自己能活长一些,杨庸披了两个月的面具,每日里只是和耶律大石陪笑,在行宫中与众女行乐。什么样的储君对耶律大石最有用?自然是胆小、怕事、没有主见的。偏偏耶律大石在给耶律延禧的奏表里把杨庸夸赞到了天边,“文治武功、内外兼修”,“有统军之才,有治国之资”。恨不得把尧舜禹汤、唐宗汉祖的本领强加给他。杨庸哪里能不明白他的用意,定是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便在南京拥他这个燕王为帝,一个胆小怕事没有主见的君主能靠谁?靠的还不是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耶律大石?一旦耶律大石大权在握,那杨庸怕是活不长了。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耶律延禧阵亡或被俘虏,最不济,也得是失踪才行。否则,大半个耶律家族才不会归附南京政府。杨庸翻着脑海里不多的历史,掰着手指头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够逃脱耶律大石的魔掌。“殿下!”萧曼神神秘秘地走了进来,杨庸看了一眼大殿门口的侍卫,招了招手,把她请进了寝室。梁红玉和茜儿会意,只说是打扫寝殿,将内里的使女们都唤了出去。“靳子忠有消息了!”萧曼形色间透着兴奋,从怀中取了一只蜡丸,递了过来。杨庸迫不及待地敲碎,取出了一张纸条,看罢后不由大喜,这两个月来他早已习惯了和美女们亲近做戏,一时间高兴,抱着萧曼嘴就往她脸上凑去。“殿下别闹了!”萧曼羞红了脸颊,挣脱开来,“论辈分,我可是你的母姨!”“三杆子都打不着的辈分!”杨庸不屑地撇了撇嘴:“给我封了个燕王,外带还封了个母后给我,大辽皇帝可真是大方啊!”“不说这个了!”萧曼显然对于自己凭空多出一个皇族外甥来有些不适应,只是道:“父王奉了诏谕已经率军两万南下,明面上是援南京而来,实则也是为了将殿下救出去。这消息怕是不久就要让耶律大石知道了,恐怕他会对我们下手!”(满地打滚求推荐~求收藏~~~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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