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奶奶在,奶奶在的……奶奶抱抱好不好?”蒋丽娟颤抖着双手抬起,想抱走孙女儿。穆晚晴心里挺复杂的,竟觉得有点遗憾,但最终还是欣慰,而后将女儿递过去。“你若是体力不支,去沙发上坐着吧。”穆晚晴看着蒋丽娟,发现短短一阵子不见,她瘦了好多。整个人气色也不好。半个多月前,在商场偶遇她跟杜依倩逛街那次,她看起来还红光满面,雍容华贵。据说有的人不知道自己得绝症了,能安然无恙活好得好好的,一旦得知,马上就会消沉颓靡,一病不起,很快就走到生命的终点。她暗暗思忖,蒋丽娟是不是也因为被这个噩耗打击,才突然憔悴消瘦成这副模样。但是以文家的地位,什么样的专家教授都请得起,请得到——她若好好配合治疗,应该预后不错吧……穆晚晴继续思量,很快,心里不知想到什么,眼眸陡然看向蒋丽娟。文湛没把这事告诉她,肯定是担心她心软主动离开。而蒋丽娟却不会这么为儿子考虑,相反,她肯定用生病的事逼迫过儿子。甚至,用抗拒治疗威胁。只有这样能解释,为什么她得了癌症却没住院,而是在家里闷着,整个人萎靡不振,枯槁憔悴。这么一想,穆晚晴心里又冷硬起来——用自己的生死去左右儿子的决定,不让儿子幸福,这种母亲真是枉为人。中午,文江河执意留她在家吃饭。盛情难却,加上还没弄清蒋丽娟到底是什么绝症,她就留下了。“你们吃吧,我乏了,上去休息。”得知穆晚晴要留下吃饭,蒋丽娟的脸瞬间垮塌下来,将孙子放回婴儿车,起身就走。穆晚晴:“……”文江河看着固执强势的妻子,有心无力,回头安慰穆晚晴:“不管她,我们吃,走吧,去客厅。”周婶上前帮忙,将两个小宝一起推到餐厅。厨房做了宝宝辅食。这是文江河第一次跟两个孙子一起吃饭,很高兴。看到孩子们乖乖戴好围兜,都能自己拿餐具,他连声夸赞:“你把他们教育得很好,看得出用心了。”穆晚晴不敢邀功,“这都是周婶跟月嫂的功劳,我只是晚上回来陪伴下。”“你不用谦虚,当妈的有没有责任心,是不是真的爱孩子,我一眼就看出。”文江河笑着回复她,抬手招呼,“吃饭吧,别拘束。”“好。”穆晚晴笑着答应,低头吃饭,偶尔回头照顾下两个孩子。文江河知道她今天过来还有另外的事。见她一直不提,他索性主动问道:“你趁着文湛出差,带着孩子们过来,是因为昨天他母亲给你打的那通电话吧。”穆晚晴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话题摊开也好,于是抬头直接问:“我想知道孩子奶奶的病……到底有多严重?”文江河直接说:“卵巢癌。”果然!跟穆晚晴猜测得差不多。“其实发现得早,好好配合治疗,问题不大,但她……”文江河犹豫,不知该不该挑明来说。但他不说穆晚晴也能猜到,“她是想用抗拒治疗拿捏文湛,让他跟我分开吧。”“是。”文江河也不隐瞒。餐桌上气氛沉默下来。片刻后,穆晚晴再次主动开口:“您的意思呢?是希望我们分开还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大概是因为太舍不得文湛了,想要得到一点支持的力量,这样她就可以忽略良心,自私地继续跟相爱的人厮守着。文江河有些意外,她会征询自己的意见。这倒是个难题。与他来讲,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失去相伴几十年的妻子,还是让亲生儿子痛不欲生,他都是最为难纠结的那个。“这……”他无奈地笑了笑,实话实说,“这事我做不了主,你是老爷子选中的孙媳妇,我对你挺满意,其实我很希望你跟文湛复婚,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穆晚晴心里欣慰不少。“但你们之间状况不断,听说你亲妈回来,找到你了,她二嫁的那个家族复杂得很。前几天你出差遇险,文湛大半夜的赶过去……”穆晚晴心里的慰藉还没来得及落定,被这一句“但……”又击散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不言而喻。穆晚晴苦笑了下,点点头说:“是……我亲生母亲回来了,我最近也确实遇到点麻烦,但还不清楚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她徒劳地想解释,为自己挽回一点“分数”。
文江河看出她的窘迫,于心不忍,又找补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别往自己身上揽。我尊重文湛的意思,做父亲的,只希望孩子过得幸福安稳。”穆晚晴心里是感激的。感慨这位前公公跟文老爷子一样,宅心仁厚,宽待后辈。只可惜,他也破不了这僵局。吃完饭,穆晚晴带着孩子们准备离开时,庭院里又驶来一辆豪车。不意外地,她看到杜依倩轻车熟路地下车,进屋,仿佛是回自己家。而原本拒绝跟穆晚晴一起吃饭起身的蒋丽娟,这会儿又下楼来,对待杜小姐的态度跟上午面对她时,用“判若两人”都不足以形容。“穆小姐,听说你前几天遇到些麻烦,都处理好了吗?”杜依倩朝她走来,抬手摘了墨镜,微笑着关心问道。穆晚晴可不认为这是关心,但她还是客气地笑了笑:“处理得差不多了,劳烦杜小姐过问。”她错身要走,杜依倩又开口,“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只身带着孩子回来,心理够强大。”穆晚晴听完,一笑了之。蒋丽娟见她要走,心里不知琢磨到什么,大概觉得不吐不快,忙交代杜依倩:“倩倩,你先进屋,我跟她说几句话。”穆晚晴正帮忙收起婴儿车时,蒋丽娟在佣人的陪同下走上前来。“你离开文湛吧,就当是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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