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阿桑依旧明媚,那天阳光很好,所以照在阿桑脸上也很好,她像一朵格桑花,开得炙热,看一眼,就是美好。苏南看看阿桑,心上剜了好大一块肉,可脸上从来都是笑得开心的。
如果从嘴里说出来的言语可以开出花,那苏南一定是最尽忠职守的花匠。
人这一辈子从来都是很奇怪的存在,比如我们还没说几句话,就在心底约定好了终身,比如上一秒我们还在床单上汗流浃背时诉说着来自彼此心底澎湃的爱意,下一秒就开始想如何摆脱掉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美好的存在。苏南不至于那么渣,可到某一瞬间,眼前的世界就暗了下来。
没什么缘由,这个世界没什么缘由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要有因果的。所以这爱来得快,也去得快。
等到秋风起的时候,就会开始落叶了。叶子从来都走得最干脆,连头都不会回,他只会在离开的时候跳出最耀眼的舞蹈,让自己的离开变得心安理得又或者璀璨夺目。剩下的枝干便开始无尽的期待,等来年春风起,等来年抽枝芽。
阿桑懂得很快。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知道自己的小尾巴要走她自己的路了。其实细细想来,倒是也不至于无迹可寻。或许是那个红裙子少女来得时候实在耀眼,自己又实在开心,不经意之间就有了鸿沟。寻欢作乐向来都是让人沉沦的事物,难免总是会忽略掉一些细枝末节。又或许那姑娘离开的实在让人惋惜,翩翩惊鸿,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先说了再见,所以这一辈子倒是也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又或者自己的回应实在是少之又少,人心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肉长的,不可能义无反顾朝着南墙的方向走一遍又一遍。原因实在是多的有些可悲,挑挑拣拣许久也不可能找出一个看起来差不多的,悲哀,但是毫无办法。阿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悲情,可是她不该这么悲情的。
那天大概是预感到了某些事情,所以酒店的阳光很是透亮。从闭合的落地窗里似乎有风来,暖烘烘的。阳光耀眼,叫人无处可躲。阿桑和苏南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手机上亮起不自然的光,没什么话语。苏南看准则自己的手机屏幕,想到自己那天对着阿桑嘴角嗫喏了许久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悲。她想,她是喜欢阿桑的,或许爱得没那么热烈,但总归是爱着的。只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秋谷那身红裙子的模样,像个好看的精怪,时不时跳出来远远地望着她,也只是望着她。心里发慌,她有些害怕,她觉得是时候该自己一个人了。可是那天阿桑的眼睛似乎是湿漉漉的,稍稍用心一点就能看见浩瀚的湖泊,心如止水,但似乎是有些太安静了。
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些小的倒刺,他们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重新长回去,又或许会从手上剥离出来。从指甲生长的边缘看起,有纹路蜿蜒,或浅或深,朝着心脏的方向走。苏南的目光追着纹路,想象着如果有液体顺着纹路走,该是何等的叫人心痒。有些快乐的意味,口干舌燥。
到底没能忍住,苏南起身,窗帘拉到一般的时候阳光便被蒙上了一层砂,不透亮,从细小的缝里悄悄钻了进来。
口舌相接,牙齿斯磨,血腥气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先散出来的,不过如果有了开始,便没了顾及。软肉在齿间来回摩挲,咬到发白,骨血相融。
身下早已泛滥成河,不知道谁的手指先进入谁的身体,也不知道谁的后穴先粘上水液。后腰细细摩挲是没什么可能了,从窗帘拉上的那一刻起,白日宣淫敲响锣鼓时,兽的欲望就来得坦坦荡荡。
外面有风吹过,似乎有叶子被刮破了边角,欲盖弥彰一样隐去一丝甜腻。风雨欲来,风雨渐来。不过这大概都是在窗子以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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