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别人说的……对了,那人还说他是工作上犯了错,被总公司下放到这儿了,是不是真的啊?”
那人答道:
“真是人红是非多,许哲南还有这么多绯闻呐。其实他是主动请缨来这里的,说是要下基层锻炼锻炼,大老板可感动了。”
仇瑞扶额,咬牙道:
“所以……也没有人因为他是新来的而排挤他……”
小伙子乐了:“哈,谁敢排挤分公司的二把手啊。”
那人还在追问仇瑞知不知道许哲南现在住在哪儿。说他搬家后神神秘秘的,从来不透露自己的私生活情况。
他说他很欣赏许哲南,很关心他……想进一步加深他们的友情……
仇瑞随口敷衍了他几句,浑浑噩噩地回去了。
在自己家门口,仇瑞却没有掏钥匙开门。
他在外面撑着门框站了好大一会儿。
一门之隔,里面就是他住了好几年的家,他的港湾,他最放松最安全的栖息地,这会儿他却突然不敢开门进去了。
仇瑞转头下楼,打电话叫上店里那两个小伙计和朋友,找个地方喝酒去了。
仇瑞心烦意乱,存着把自己迅速灌醉的心思,跟几个小兄弟推杯换盏,一口气喝到半夜,地方都换了两个,眼看过了凌晨都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果不其然,刚过了他俩的宵禁时间11点钟,许哲南就开始一条接一条发信息,仇瑞全当没看见,推杯换盏接着喝。
不多时,许哲南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给他打电话,仇瑞干脆把手机静音,一个也不接。
那俩同样喝大了的小伙计看见了,还笑着打趣仇瑞,说:
“哎呀,这是新嫂子查岗呢吧,仇哥?”
仇瑞听了脸色更难看,想关掉手机又不敢,因为他看到许哲南又发来了一条信息,说要是再找不到仇瑞的人,他就要报警了。
许哲南一向是言出必行,说得出做得到,仇瑞是知道的。
于是,手机再度来电时,仇瑞使劲儿揉了揉脑袋,只能黑着脸接起了电话。
没等许哲南发问,他就没好气地说:
“别打了,我在外头跟朋友喝点儿,一会儿就回去。”
电话那头,许哲南像是完全听不出仇瑞不耐烦的语气,兀自温和地说:
“我知道,但是哥,咱俩不是约法三章了吗,谁都不能太晚回家。”
仇瑞气得头晕,心说约法三章,哼,你一个满嘴谎话的人还敢跟我提约法三章。
他还没说什么,电话中许哲南已经根据周围的声音判断出了他所在的位置,挂了电话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许哲南转眼就到了,人高马大地站在他们桌旁,气势看起来跟周围热闹的食客格格不入,不知怎么的就吓得那两个小伙计都不敢乱说话。
他也不说别的,继续好言相劝,让仇瑞早点回家。
仇瑞要脸,实在不想跟他在朋友伙计面前闹将起来,只能不声不响地站起来,跟他回家了。
一路上,仇瑞都不跟他说话。
许哲南也浑不在意,进家门还把仇瑞好好地安顿在沙发上,给他换鞋,拿热水,然后又进了厨房,说是给他熬醒酒汤。
暖黄的灯光下,许哲南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背影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根本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些什么。
仇瑞看了他几眼,颓然地仰躺在沙发上,沉重地闭了会儿眼,突然又坐了起来,出声叫他:
“许哲南,你过来。”
许哲南听见了,乖巧地放下厨具走到了沙发边上,半跪在仇瑞脚边,双手按着他的膝盖,扬脸问他:
“哥要什么,水吗?我去给你倒。醒酒汤一会儿就好,喝了就睡觉,明天不会头疼。”
他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仿佛真的那么温柔纯良,人畜无害。
而仇瑞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端详了他片刻,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许哲南一巴掌。
这一巴掌仇瑞可没收着劲儿,于是许哲南的眼镜都被打飞出去了。半跪着的身体随着掌风摇晃了一下,嘴角都渗出了一点血丝。
仇瑞还不解气,正欲再抽,可是手掌都要挨到他时,只见许哲南不仅不打算避开,反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
于是仇瑞的巴掌突然抽不下去了。
他喘着粗气,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愤怒,手指都在颤抖着。
仇瑞指着身下的年轻男人,因为醉酒话都说不清楚了,语无伦次地质问道:
“许哲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耍弄我?欺骗我?
我拿你当弟弟,你拿我当猴儿耍,啊?你到底存的什么心?说啊,告诉我为什么?”
许哲南用拇指擦去了唇边的血迹,沉默了片刻,终于撕掉了所有的伪装。
他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声音却完全没有了那种温顺和乖巧。
他抬起头,看着仇瑞的眼睛,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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