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近日a市地区发生多起死亡事件,死者疑似被绞死,死亡现场留有一个奇怪的符号…请各位市民近期出门时多加小心,避免独自走在偏僻的巷子里…”
电视上的主持人一字一句的播报着新闻,符辞侧躺在沙发上,毛毯下柔软的身体凹陷在沙发里,闷闷不乐的脸埋进被子。
也许是某种奇怪的直觉,符辞觉得自己不能踏出房门,好像房子就是自己的避难所能躲避可怕的东西。
最近总是幻视到一尊奇怪的猩红神像,每次头痛时都感觉视野被无数张牙舞爪的触手填满。
但上次采购的一大堆食物已经消耗殆尽,再不出门真的要饿死在家里了。
就出去一次,半个小时之后就立马回家。符辞掐掐自己的小脸,脱下睡衣换上一身棉麻的白色毛衣后拧开了房门。
屋外的白炽灯晃眼,照的符辞头晕目眩。符辞家住21楼,走楼梯下楼实在是不切实际,唯一下去的方法只有电梯。
自从最近做了那些梦,符辞对狭小的封闭空间尤其是电梯都有种莫名的恐惧。
做了番心理准备,符辞踏进电梯,按下一楼,按钮上亮起黄色的光。
电梯正在下行——
21-20-19-18
亮黄色的数字不动了,停在18。
一切都梦里一模一样,符辞浑身都开始发抖,整个人都后撤背靠着墙面蹲在电梯角落,双眼死死盯着电梯门。
叮咚一声,“18楼,到了”,无机质的电子音女声响起。电梯门缓缓开了,门外出乎意料的明亮,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
和梦中不一样,符辞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了,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怪异,他立刻站起身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竟然被别人看见这么丢脸的样子,好烦,这个人为什么偏偏赶在自己下楼的时候进电梯。符辞内心唾骂着。
身侧的男人回头看了旁边娇小的身影,视线在符辞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移开了视线,借此机会,符辞也看到了男人的脸。
和煦的笑容挂在温和的脸上,耀眼的金发衬的他如太阳神阿波罗般神圣迷人。
简直是忍不住令人心生嫉妒的美貌。
符辞在男人转头的瞬间对他扬起礼貌的微笑,内心深处却一遍遍重复着:
不想看见他,不想对他笑,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像这种看起来生活绝对美满幸福的人简直是世界上最讨人厌的生物了。
符辞主动退至离男人最远的角落,貌似难受地依靠在墙角。
即使想要离讨厌的人越远越好,也要装出一副因为病情不得不依靠在墙角的表象。
符辞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内心啐了毒外面却还是故意表现的如白纸般纯净。
他移开视线,看向旁边干净到反光的电梯墙面,只一眼,符辞整个人就被钉在原地。
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可怖场景。
密密麻麻的触手蠕动着布满了视线,整个电梯都包裹着猩红色的外皮,而自己脚下正是翻滚的触手海浪。
电梯里不再空旷,而是挤满了扭曲蠕动的触手,旁边站着的男人分明是被触手包裹的一尊猩红神像!
不,准确来说,不是神像被触手包裹,而是从神像底部伸出了无数触手蔓延整个电梯!
男人的头部则是由无数眼球粘合在一起,每一个眼珠的视线焦点都隔着反光的电梯墙面直接和符辞的双眼对视。
原来人最恐惧的时候全身都会如死尸一般僵直。
符辞试图移开视线,可是失败了,他的双眼仿佛被粘住,漆黑的瞳孔都在剧烈抖动。
那么多密密麻麻的眼睛,怎么能就每一只都紧紧注视着自己呢,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快把符辞淹没了。
全身上下都冒起鸡皮疙瘩,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跑,可颤抖的双腿始终无法迈出一步。
“一楼,到了。”电子女音响起。
从符辞的视角,余光中能瞥见电梯门外,明亮的大堂散发着温馨的气息,连他最讨厌的两株盆景也透着森森绿意,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期盼外面的普通的世界。
可他控制不了身体。
迈不开腿。
怎么办。
电梯的门在缓缓合拢,这是最后的机会,要跑,不然绝对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快跑!
快跑!!
跑起来!!!
大脑仿佛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可是他却连移开朝向墙面的双眼的勇气也没有。
门缓缓关上了,那些亮堂的灯光,温馨的树影化作泡影消失在眼前。一切归于沉静。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干净整洁的电梯间变成可怕的地狱景色。无数触手遍布地板,墙面,甚至天花板。
脚踩在柔软的触手上,底下似乎还在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几根有力的触手迅速爬遍符辞的身体缠住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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