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谁?”
“就是”沈栀栀脑子里懵乎乎,呐呐道:“上次去别院的时候,别院的仆人都这么说。”
“旁人说你就信?”
沈栀栀点头,随即又摇头:“这要分情况的。”
“什么情况?”
“要看是什么事。”她有理有据:“冰倩姐姐这么好,家世才情都跟大人相配,很难不信啊。府上还有人说大人喜欢奴婢呢,可这事奴婢一点也不会信。”
“”
裴沅祯嘴角抽了抽。
他抬手缓慢揉额,就听沈栀栀问:“公子,这么说,您并不喜欢冰倩姐姐?”
裴沅祯重重呼吸口气,耐心道:“我对尤冰倩无意,且尤冰倩心仪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沈栀栀懵:“搞了半天,是奴婢弄错了?”
裴沅祯面色不善:“你说呢?”
嗷!
沈栀栀傻眼了!
她愣了片刻,猛地一个箭步衝过去抱住裴沅祯大腿。
“公子,奴婢知错了!奴婢是真的知道错了!求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这么个小小的婢女计较。这么久以来奴婢伺候公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尽职尽责,看在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可好?”
她手臂将他腿抱得死死的,半边脸紧紧贴在他腿上。许是最近吃胖了些,脸颊还压出点圆润的弧度来。
就这么昂起头,眼巴巴、怜楚楚地望着他。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若你非要烫她哭给你看的无赖架势。
裴沅祯目瞪口呆,欲言又止,止不想言。
他踢了踢:“松开。”
“不”沈栀栀摇头。
“松不松?”
沈栀栀闭着眼,破罐子破摔:“大人不说饶了奴婢,奴婢死也不松。”
反正是个死,她豁出去了。
裴沅祯顿了顿,几分错愕几分无奈地睨着这个浑身是胆的婢女。
一时不知该拿她如何。
沈栀栀脑子里也飞快转动,最后低下头一副老实反省的模样,带着哭腔碎碎念。
“奴婢六岁就没了爹,十岁死了娘,后来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才勉强长大。奴婢从小吃不好睡不好,当了四五年的丫鬟也一直是烧火的,奴婢还是来公子府上才得了金贵。公子让奴婢吃得饱穿得暖,还给奴婢安排丫鬟伺候。公子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没别的本事,就一点,特别孝顺”
听她越说越离谱,裴沅祯额头突突跳。
忙打住她话头:“说点别的。”
“别的”沈栀栀舔了舔唇,绞尽脑汁,又道:“奴婢适才确实说了许多公子的不好,可公子只听了其一未闻其二。公子固然有不好之处,可公子也有许多美好的地方”
“哦?”裴沅祯不冷不热应声:“说说看。”
“公子人特别好。”
“具体点。”
“具体就是待奴婢特别好。”
“再具体点。”
沈栀栀深呼吸:“外头都说公子奸邪,可奴婢觉得公子并非传言那样。公子有本事,还为百姓做主。国库没银子是公子想的法子,外头跟咱们大曌交好是公子订的盟约。荷县县令不管百姓死活,公子千里迢迢赶来了。大曌那么多官员,可有几个像公子这样呢?适才公子站在门口怜悯那两人无家可归,连饭也吃不下。这样的公子,是大好人!”
裴沅祯眸子动了动,缓缓问:“没了?”
“再有再有就是公子品性高洁心胸宽广宅心仁厚,对奴婢的恩慈如滔滔江水”
她利索地拍了顿马屁,最后举起两根手指无比真诚道:“奴婢发誓,一定痛改前非,好生服侍大人。”
裴沅祯靠在椅子上,一脸麻木地听她说废话。
等她发完誓,凉凉地瞥了眼她的手:“可以松开了吗?”
“那公子不罚奴婢了吗?”
“看你表现。”
“表现?”沈栀栀茫然地忖了忖,点头道:“公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表现,绝不会辜负公子对奴婢的一颗栽培之心。”
裴沅祯嫌弃地踢开她:“既如此,你家公子我饿了,还不快去弄吃的过来?”
“哎!”
沈栀栀立即起身,撒腿跑出门。
“奴婢这就去,奴婢什么都会做,保准让公子满意。”
“”
次日一早, 裴沅祯和奚白璋就出门了,去做了什么也不清楚,客栈里变得静悄悄。
沈栀栀洗漱过后下楼吃早饭, 正巧碰见尤冰倩。
经过昨晚, 尤冰倩算是见识了沈栀栀的大胆,同时也觉得这姑娘实在是有趣。她单纯善良,而且心思简单, 裴沅祯胸有丘壑之人又岂会计较?
是以,沈栀栀一宿相安无事在她预料之中。
沈栀栀见她面上含着点看笑话的意思, 尴尬了下。
走过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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