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实在,送的礼也实在。花重金买了一大根滋补人参,尤冰倩见了哭笑不得。
她说:“陈将军,我这是小灾小病不宜大补,过满反亏。”
陈良焕看了看沈栀栀又看了看她,面色些许无措:“那该怎么办?这人参我买走的时候店家说不能退了。”
沈栀栀奇怪:“怎么不能退?你又没吃进肚子里。”
尤冰倩解释:“人参是稀珍货品,出手概不能退,这是行规。”
沈栀栀又问:“阿焕哥花了多少钱?若是不多我回头帮你卖给奚神医,他那缺呢。”
陈良焕摇头:“不必了,也不花多少,留着便是。”
“不花多少是多少啊?”
“三十两吧。”
沈栀栀瞪大眼睛——
三十两!
吧!
她暗暗怎舌,阿焕哥当了将军后,居然这么有钱!
腊月二十四,小年。
裴沅祯已经离开了八天。
沈栀栀见尤冰倩身子好了不少,便拉着她一起过小年。
小年又名祭灶、送灶、辞灶等。大曌有送灶神、迎玉皇大帝、扫除等风俗。
沈栀栀忙活完后,去集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弄个热锅子吃,这吃法还是小时候她娘亲教她的。
尤冰倩坐在桌边,脸上总算有了些气色。
她说:“我曾在书上看过,这种热锅吃法是西南蜀地特有。对了,以前的南汌国人就爱吃这个。”
十几年前,南汌国是大曌西南边境的一个富庶小国。后来覆亡,南汌国土并入大曌,大曌朝廷在西南蜀地设立州郡管辖,此前裴沅祯府上的蜀葵便是从蜀州进贡而来。
可设立州郡容易,习俗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当地百姓至今仍保留着南汌国的习俗,比如吃食,比如礼节。这么多年,还有人将蜀州之地称作南汌。
沈栀栀不懂这个,她忙着招呼众人吃锅子,抬眼看了看,发现阿檀没来,便问婆子:“阿檀呢?去哪了?”
婆子愣了愣:“一上午都没见阿檀姑娘,兴许在屋子里?我去看看。”
婆子忙去喊人,然而很快又折回来:“不好了,阿檀不在屋里,我找了几个地方也没找着。”
众人一惊。
当下吃锅子的心思也没了,各自分头去寻人。
别院就这么点大,可别院所有下人找了个遍也没见阿檀的身影。
沈栀栀站在厅里,愁了会。突然想起什么,她赶忙朝大门奔去,边走边吩咐:“快备马车,去阿檀家中看看。”
但谁也不知阿檀家在哪,问了许久才问到地方。
只不过,等沈栀栀她们赶过去时,只见阿檀的祖母坐在地上大哭。
“我的乖乖孙女啊!那个短命鬼要把她带去哪里?我的孙女啊!你们快救救她!”
沈栀栀心下大骇,忙问:“老人家,阿檀被谁带走了?”
“她爹带走了。阿檀今天来看我,碰巧见到她那个短命鬼爹!她爹欠了很多债,肯定又把阿檀拿去卖了!姑娘,你们救救她!快去救救她啊!落在那人手中,阿檀可就完了啊!”
“那人手中?何人?”
阿檀的祖母摇头不知,隻说是个有怪癖的人,想买阿檀许久了。
沈栀栀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忙吩咐人去打听阿檀下落,急得六神无主。
不久后,尤冰倩匆匆赶来,她说:“我已经让人去军营通传师父了,想来师父会有法子。”
“可奚神医在军营,即便过来也需要些时间,现在阿檀那不知如何了,万一落在了那人的手里,可真就”
她想起那天在赌场瞧见的场景,阿檀大哭绝望的模样,还有那人猥琐的面容。
沈栀栀打了个寒颤。
“那人是什么样的人?”
“我见过一次,”沈栀栀说:“听说是个喜好娈童的人,约莫三十年纪。”
尤冰倩一惊,忖了忖,立即道:“栀栀,我有法子了,你将那人样貌特点说出来,我们现在就去赌场打听。”
“对!”沈栀栀一拍手:“那人常混迹赌场,应该有人知晓是何人,住在何处。”
城西一个偏僻狭小的巷子里,空寂潮湿。
这条巷子因后头连着码头,各样的脚夫都在此租住,鱼龙混杂且街道脏乱。
平日连官府都懒得管。
最西边的一座破旧小院里,此时安安静静。原先这个院子是仓库,后来因实在太破旧便被人弃了用来放些杂物。
小院里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小屋光线昏暗,角落扔着个麻袋。
此时,阿檀便被人绑在麻袋里头。
绑她的正是她的父亲。
她今日准备了好些吃食悄悄回去看看祖母,想着让祖母过个好年。
原已看好时机,得知爹爹去赌场了她才敢进屋。谁料,才跟祖母说几句话,她爹爹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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