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裴沅祯的身影。
他身姿颀长挺拔,气度凛然中带着风雅,即便只是静悄悄站在人群中,沈栀栀也能一眼发现。
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他真的来了!
她确定就是他!
谢芩见她愣怔,眸子犀利地转头。
“你在看什么?”他面色变了变。
然而视线所及之处,并没瞧见什么人,米铺门口空空荡荡。
沈栀栀心头一跳,忙道:“我适才瞧见隻异瞳的黑猫,它一直盯着我,我害怕。”
她说:“我小时候被猫吓过,见不得这种奇怪的东西。”
谢芩半信半疑收回视线,说:“走吧,进去用膳。”
沈栀栀点头, 慌乱地又看了眼米铺,此时门口早已无人,也不知他藏去了何处。
他是一人来这的吗?
适才远远瞧着, 他身形消瘦了许多, 想必她离开的这些日他过得很不好。
沈栀栀没见着人时还好,这会儿见着人,心里头就像滚了一锅油, 着急地得冒烟。
谢芩往前走了几步,转头看她:“还在想什么?”
“没, 我这就来了。”她调整好心情, 追上去笑嘻嘻问:“听说蜀州的辣锅子最有名,一会我们尝尝如何?”
谢芩盯着她看了会。
沈栀栀茫然摸了摸脸。
谢芩说:“你母后在世时也最喜欢吃辣锅子。”
“”
时时刻刻不忘提醒她身份,这谢芩心机真重。
沈栀栀听得麻木,绕过他径自上楼, 喊道:“掌柜的,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好嘞,姑娘稍等!”
喊完,沈栀栀扭头问谢芩:“怎么样?”
谢芩笑:“你都已经做主了, 何须再问我?”
沈栀栀说:“我想起来这顿饭得你付钱,所以问问你。”
“”
一大桌菜两人自然是吃不完的,但能让谢芩大出血沈栀栀很痛快。
他将自己绑来这种鬼地方, 害得她亲都结不成, 她旁的不能做, 但给他添点堵还是能的。
沈栀栀吃饭细嚼慢咽, 边思索裴沅祯来南汌的事。
他刚才应该也看见自己了吧?他今天会带她走吗?若是如此, 她就不宜擅自行动了,静静等他来救自己便好。
真好!
他总算来了, 她这些天担惊受怕,如今见他来,她心里顿时像灌满了泉水,温暖而踏实。
“为何不吃菜?”
少顷,谢芩见她咬着筷子不吃饭,抬眼问她。
沈栀栀支吾了下,嘿嘿一笑:“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你能不能天天带我出来啊,南汌实在太好玩了,我今天意犹未尽。况且这些天我待在别院里,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谢芩迟疑。
沈栀栀继续道:“你不是说我是公主吗?我都是公主了,怎么还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
“我不管,我要出门逛街,我一个公主连像样的行头都没有,我要买衣裳首饰。”
谢芩平静道:“阿兄会让绣娘给你做,世间最好的首饰和衣裳你都会有。”
沈栀栀撇嘴:“你们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思,我们女人想买衣裳首饰你以为是真的想买衣裳首饰?”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享受花钱的快乐!”
“”
“对了”说起这个,沈栀栀道:“我既然是公主,有钱吗?多的不说,随便几百两应该有吧?”
“回头我派人送去给你。”
“嗯。”
沈栀栀咬了会筷子:“那我每天能出门逛街是吧?”
“可,不过需护卫陪同。”
沈栀栀就知道是这样,不过还是知足地点头。
用过膳,谢芩还有事:“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别院。”
临出门前,他突然问:“你就不恨我?”
沈栀栀怔了怔:“一开始是恨的,我好不容易钓着个金龟婿,结果你搞砸了。”
“后来呢?”
“什么后来?”沈栀栀无所谓地说:“反正都来南汌了我还能怎么样?你不是说要我当公主吗?我觉得挺好的,我当婢女当厌烦了,这辈子最想当锦衣玉食的公主,却不想你帮我实现了,不挺好吗?”
“你不想回京城了?”
“有公主不当回去当婢女?我傻了吗?”她说,随后又狐疑问:“总之,你不是诓我的对吧?”
谢芩仔细打量了她一会,见她神色不是作假,这才抬脚离开。
沈栀栀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等他们离开后,一墙之隔的雅间里,裴沅祯沉默。
“你信她的话?”
另一处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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