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是被叮叮叮的连续声吵醒的,她撑起身体,茫然寻找声音的出处。发现冕花正在敲击墙壁上闪烁的通讯装置。
她赶紧过去阻止冕花,接听通讯。对面立刻传出金知声嘶力竭的吼声。
“你没事吧?银月说昨日你跑到了垃圾区?还受了重伤!你的腹部烂掉了?”
“太可怕了!我这里还有一些治疗液,你还能走动吗?”金知想说一些责怪的话,想到翡翠可能身受重伤,只能闷闷地说:“你是为了那只雌虫才跑去垃圾区的吗?”
“你怎么不说话?伤重到已经不能说话了吗?”
“你都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翡翠说,瞥了冕花一眼。“我没事,用过治疗液,伤口已经愈合。”
对面传来金知松了一口气的喘息声。“接到银月的传讯,都快吓死我了。”
“她就是喜欢把事情说得很严重。”翡翠无奈。
“她说那只雌虫救了你?”
“…是的。”翡翠有一些不自在。
“为什么?她怎么会做这种事!”金知不敢置信的语气听上去很搞笑。“她不像是会有善心这种美好东西的虫。”
翡翠轻声咳嗽,试图提醒金知。
金知依旧自顾自地说着。“真奇怪,她怎么会这么做呢?”
“我这里记录的档案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银月说她可能会吃了你。”
冕花头伸过来,用前肢的钩子触碰通讯装置,似乎想敲掉对面金知的脑袋。
“她…不会。”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金知紧张地发出蝉鸣声。“我就知道你是被她迷住了。才在垃圾区引起波澜,本应该好好躲一段时间。结果你竟然天刚放晴就跑到垃圾区!”
“她自己说的。”
“什么?”金知音调升高。“你竟然会相信她的鬼话?铁定是她还不饿,不然你早成为她美味的大餐了。”
冕花敲击通讯装置的力度变大。
“你那面什么声音?叮叮咚咚地。”
翡翠尴尬地望向冕花。“她在敲通讯装置。”
“她…谁?”
“嗯…你正在说的那只虫。”
对面瞬间安静下来,然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翡翠几乎能想到金知怕的瑟瑟发抖,导致翅膀相互摩擦的模样。
通讯随后被挂断。
翡翠替金知解释:“他比较担心我。但是没有恶意。”
“无所谓。”冕花声线没有起伏。“我不会吃掉你。”她突然说。
冕花回到床垫,继续看娱乐剧,已经演到雄虫倒在雌虫怀里。
“他就是我提过可以修补战甲的虫。”
冕花分给翡翠视线,“他…说我坏话。”
翡翠讪讪,想要解释。“他…”
冕花视线回到屏幕。“不过他说得没错。我没有任何能称之为美好的东西。”
翡翠一怔,并起前肢默默注视冕花。她总是喜欢把身体缩紧,一副随时可以跃起逃命的样子。
也许遇见过她的虫,都会认为她强大又凶残,但是翡翠见过她因受重伤而惊慌不安的模样。
还有此刻这副可以算得上“乖巧”地看着老掉牙恋爱剧的样子。
她似乎是一颗外表看上去坚硬,有一些酸涩,内里却是甘甜糖浆般的美味糖果。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螳螂。”翡翠喃喃说。
冕花足滑了一下,没有撑住身体,导致床垫又晃动起来。
翡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狼狈地在狭小的空间转过身。
“我得去看看金知,他铁定吓坏了。”翡翠边说,边向外快速走去。“柜子里还有一些营养液,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昨日受伤前捡到的板料,正好可以再换一些营养液。
等翡翠走后,冕花才将头转向隔断,伪瞳孔直勾勾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不知想些什么。很快又被虚拟屏传来的声音吸引走目光。
外面的天色是成片成片的蓝,只有几团黄云顽固地滞留在空中。微风拂过翡翠的身体,轻浮地拨弄着草叶。
她像善于潜伏的夜行动物一般,擦着草叶根系和树木根部赶往红薯地。
这次敲响地面,竟然闪过一阵电流声,传出金知的声音。
“只有你一只虫,对不对?”
翡翠点头。“只有我。”
地面打开,翡翠直接跳进去,地面迅疾地恢复原状。翡翠抖抖翅膀,她早有预料。
进入房间后,翡翠直接走到桌子前,向下张望。
金知躲在下面,抱住脑袋瑟瑟发抖。
“好了,她又不在这里。”翡翠将板料拿出放在桌旁。
下面传来金知怯怯的声音。“她听见我说她坏话了,她一定正想着怎么吃掉我,或者撕成一块块的蝉肉。”
翡翠压低身体。“我不认为她会这么做。”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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