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个自觉安心的地方。现在休息得容光焕发,喜形于色,差不多可以了。
虽然不想再吓虞尧之,但也不能再这样下去。
光耗着没意义。
他也快受不了了。
没过多久,村里来了个很体面的年轻人,叫任胤。上面派他来拓宽当地特产新销路,点对面带动经济发展,提升村民生活水平,主要工作是给老村长当副官,打下手。
虞尧之住了旁边小楼,他只好住村委会地下室,日夜忙碌,过得很辛苦。
虞尧之对此无感,依旧过他潇洒快活的好日子,只在午夜梦回梦见王绰,但不再是噩梦。梦里的虞尧之总是面无表情,大大方方和凶恶质问着的王绰对视,甚至有时会觉得手痒,心也痒,仿佛戒酒没戒干净。
要发瘾。
有点儿想,也有点儿怕,所以一步步后退,直退到梦醒。
睁开眼,又闭上。
等天明。
两个人都是。
后来虞尧之也见过任胤几面。
作为村里少见的青壮年,两人少不得寒暄几句,任胤问余老师一表人才,怎么会在这里。虞尧之毫不客气地反问道你呢。任胤很坦诚,说自己是来镀金的,下趟乡有钱有权拿,等以后离开村子,好处多多,利于升职。
虞尧之愣住,真实理由不敢说,只好把自己包装成了清心寡欲的避世者。
没想到任胤对此很欣赏,经常把他找出来一起玩。
虞尧之无聊,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村里交通不便,快递运进来一件要加五块钱,虞尧之嫌麻烦也怕泄露信息,所以少于买东西。但任胤可不一样,经常用些吃喝献殷勤,说是乐于分享,但动作姿态都饱含情谊。
虞尧之不贪嘴,把零食都发给了班上的脏小孩。
不过偶尔吃一点,嚼着也挺愉快。
开始同任胤眉来眼去。
42
任胤有任务在身,不是来瞎玩的,他隔一段时间就要背着相机到处拍照,好弄些相片做素材,写报告。
后头有时会跟着虞尧之,但照片里没有虞尧之。
因为虞尧之吸取教训,提前说自己有心理阴影,最讨厌照相,看到镜头就发抖。
谁给他拍照,他和谁急。
虞尧之如此有警惕心,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任胤也只好答应下来,“好的,好的。”
嘴上这样说,发给王绰的资料里却都是虞尧之,或动或静,有时还在上课——
虞尧之转过身,认认真真写板书,抻长了胳膊去够黑板顶。他瘦了一点,头发因为是自己乱剪的,好似一蓬风吹过的流云,胳膊早晒黑了,腰部露出的皮肤却雪白耀眼。
面对学生,编外教师余遗总笑着,眼睛弯成纯净的湖,嘴唇红似熟透的果。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新的魅力,新的光辉。
好动人。
千里之外的王绰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揉揉眼睛,手指拨动,把照片放大,每一张都看得格外仔细。
不是看,是欣赏。
之所以要任胤用相机而不是手机,也是因为相机拍得更生动清晰。
显得离虞尧之好近。
很想老婆,却没法直接去。因为明白自己贸然闯入,只会搞糟事情。
只要知道虞尧之在国内,还是刚离开的重庆,再加上从林聘那里榨出的信息,就比之前好找了不止一倍。
王绰寻着蛛丝马迹,很快就跟在了虞尧之后面。
跟了很久,不远不近,刚好够看清虞尧之慌张的表情、惶惶的动作,以及紧绷成一线的、将裂的神经。
一块薄脆的毛玻璃。
让人不忍心抬手,将最后一层糖衣敲掉。
其实王绰也慌张,也惶恐,但他是害怕失去,而虞尧之是恐惧于无法逃离。
虞尧之真是够洒脱,甩开他像甩开什么脏东西,远离他像远离什么疾病,很快就找了新人替补,还叫他也向前看,去求那个“新”。
可无心怎可有“新”?
为了敷衍徐映月,王绰参加了几次交友,对方和他家世相当,样貌也很不错,但王绰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死灰一片。
找不到虞尧之,出入境排查得那么仔细,还是找不到。
心里急得发灰,害得头发也变白。
王绰坐在灯火璀璨的大厅里应酬,喝红酒、茶叶、咖啡,可不管往嘴里倒什么,尝到的都只有苦味。
也是啊,这是自己酿的苦果,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活该。
就像之前挨揍,也是活该。
是王绰不想让虞尧之吃那么多药,所以才嘱咐医生开了最低剂量,因为他总觉得按照常规吃下去,人更像是坏了而不是好了。
吃完药的虞尧之在房间里木木呆坐,连窗外都懒得望,眼珠子久久才轮上一轮,目光甚至无法聚焦,乖得可怕。但别人说话,虞尧之都能正常应答,王绰问他打人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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