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许南风的头发会变成栗棕se,他的发丝还是黑的。许南风被晒得心烦,不懂他怎么能睡得这么安心,鬼使神差地,她伸手过去用力扯了扯他的头发。
他们在上英语课,老师有事离开了,班长捧着一本维克多听力坐在讲台上,正在重播令人晕眩的英文听力。
李洲被扯痛,睁眼飞速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瞳仁紧盯着她。他睡蒙了,突然被喊醒时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看清是谁后又很快消散。
他不解地问:“扯我头发g什么?”
许南风很镇定地打开他的手,班里多半人都昏昏yu睡,前后左右趴倒一片,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许南风还是觉得和这种人沾上边很晦气。
像是他在问奇怪的话,优等生很平静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说:“你管我。”
甚至撇了撇嘴。
很奇怪的,许南风不太懂自己为什么单单对李洲有这么大的恶意。
明明对着其她人,她算是好脾气好相处的那种人,是热心、善解人意、活泼有趣的形象。
唯独对着李洲,像是要惹怒他一样有意挑衅,带着几分故意要ga0砸这段关系。
其实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她们班分座位以个人意愿为先,有想要做同桌的可以去办公室报名,许南风和林卓高一就坐同桌了,一直黏在一起,早早去跟班主任说了她们要坐在一起。
正式分座位的那天,大屏幕上投s出来的座位表,林卓和许南风两个名字挨得不远不近,但反正不是同桌。
许南风的座位没换,她难得露出冷脸的表情,站在过道边上看着李洲的几个狗腿子帮他搬书。
学生时代,小事也能够被放大。因为没有和好朋友坐成同桌而迁怒新同桌,对于成年人来说非常幼稚。但对于此时十七岁、从来顺风顺水的许南风来说,她憋了一肚子气。
她想到那天家长会结束后,她去办公室找老师请教题目,站在门外看到那个穿着西装打领结的年轻黑发男人,温文尔雅地向班主任提出不容拒绝的理由。
“李洲母亲的意思是,希望他可以有个学习伙伴,成绩不需要特别好,为人正直就好了。”
他微微一笑,镜片折s出一道冷光,嘴上念着敬称,但眼里没什么诚意,“您也知道,李总并不是很喜欢他身边那些孩子。他将来是要进公司的。成绩好坏无所谓,但总不希望他天天胡闹。”
总是趾高气扬的班主任在他面前笑得跟花一样,满脸都是褶子,他再三保证会为李洲挑选一个好同桌,然后开始恭维他年轻有为,能够成为李总身边的助理,显然是很有能力的。
那青年显然没什么耐心,漫不经心对这些奉承糊弄了两句便离开了,他路过门口抱着书的短发少nv,并未施以眼神。
许南风回头,看到高大清瘦的背影,背挺得很直,每一步都是相同的距离,衬衫领包裹着细长玉白的脖颈,气质是与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的样子。
她回过头来,没有在意。她想,反正再也不会见面。
许南风站在门口,安静旁观了属于成年人的世界,那是以她还无法完全理解的评判规则与人交往的世界,或者说距离普通人更遥远的世界。
普通小孩的父母不会忙到让助理来参加家长会,也受不到班主任对待一个助理这样的尊重,他们在未来可能会进公司,但朝九晚五勤勤恳恳拿月薪的小职员也显然和李洲这种人的未来不同。
许南风顿了顿,还是抱着书离开了。
班主任在那位助理离开后,便又瘫在办公椅上,拖着短肥身t开始吹空调。许南风的身影被向外半开的门挡住,没有被发现。
学校里的人当然都知道李洲家很有钱,许南风这种不太关心八卦的人也略有耳闻。但这种“交易现场”她还是第一次见,也更深刻地意识到——李洲家里真的很有钱。
这种场面魔幻又很遥远,许南风晚上回到寝室,甚至疑心这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但无论如何,这都跟她没关系,即使感到震惊也很快就忘记了。
她对李洲没什么特殊看法,除了心里偶尔闪过一句“哇!真的好有钱啊”和“哇!怎么能有人数学考7分”之外,再也没别的了。
她单纯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不同指的并非更为世俗一点的阶级、金钱、成绩之分,而更像暖羊羊和huax超人这种区别。
单纯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毕竟李洲和她,过去没有什么联系,未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于是分座位那天,许南风直面班级风云人物,长得帅人缘好的倒数第一李洲时,眼里满是厌恶。
而那个燥热的下午,李洲被头皮传来的痛意吵醒后,面对同桌的冷脸也并没有生气。
他感到很稀奇地凑过去,像是动画中发现了惊天y谋的傻白甜主角,不可思议地感叹:“哇,你拿我当出气包诶。”
李洲显然很不懂看人脸se,自知之明这种东西更是和他完全不沾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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