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四月的早晨,疏懒的阳光从树叶间洒落在地上,柔和的暖意氤氲在空气里。
南无生坐在院子里熬药,一只手拿着药罐的盖子,另一只手拿着支勺子。
宁不劫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偏着头望着眼前这景。
院子里有棵树,树上开满了花,洋洋洒洒的花瓣被风吹着到宁不劫的头发还有衣裳上去。
宁不劫浑然不觉,自顾自盯着南无生那两只手看。
南无生的手生得很好看。
拈着勺子的指节修长,像是挺直的竹,落在阳光里的骨节泛白,像是温润的玉。
宁不劫藏在手套下的手指悄无声息地动了动,眼睛盯着南无生的手兀自想到别的什么事情。
宁不劫总是容易想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因为身上的伤面积太大,他穿不得太厚重的衣裳,一年四季的冻下来,身体的温度总是要比常人低上一点。
南无生的手总是能让他感受到一股暖意,比阳光要确切,又比炭火温和。
他同南无生待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躲避南无生的靠近,又在某些时候不自觉想和南无生靠近。
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宁不劫的手轻轻动了动,感受到自己冰凉的指尖触碰在一起。
南无生那只手将盖子放到药罐上去,那只手骨节分明,掌心带着些薄茧以及热意,或许还沾着些药味。
想贴一下。
宁不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东西,脸上爬上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意。
再回神的时候听见南无生的声音——
“发什么呆?”
南无生用手撷去落在他脸侧的花瓣,转而又用手背贴上他的脸,眼睛盯着他有些过红的脸,担心他太阳晒多了热气散不出去。
宁不劫愣了两秒,脸上的热意怎么也褪不下去,他像是心虚一样下意识躲开南无生的手,欲盖弥彰回一句:“没在想什么事情。”
他怕再待下去会让南无生发现自己不对劲,索性直接躲开南无生的手,站起身来往屋子里躲去。
南无生跟进去,在床边的柜子里翻东西。
南无生翻着翻着,发出一声轻笑。
宁不劫下意识看过去,看到南无生手上拿着的东西——一个面目不清的小泥人,依稀可以根据造型辨认出来,捏的是南无生。
宁不劫站起身来几步走过去,伸手去抓又扑了个空,便转回来将柜门关上,找补一句:“打发时间随手做的东西。”
大概、或许、也许。
小泥人做工有些拙劣,但该有的装饰一样没有少,就连额头上的小坠子都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足见制作者有多用心。
南无生轻轻点了点头,转回来看着宁不劫,又转过去看看被宁不劫关上的柜子,又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宁不劫眼疾手快抢过小泥人,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过刻意,故作镇定将小泥人顺手放到窗台上去。
南无生忍着笑转回身继续自己没干完的事情。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来来去去进进出出都没去管这个小泥人,任由这小泥人在窗台上孤零零站了好半天。
宁不劫以为这件事情算是过去,稍松了口气。
下午宁不劫路过窗台,发现原先那个小泥人旁边又多了个东西——另一个有些潦草拙劣的小泥人版宁不劫。
这一个小泥人也是他捏的。
不过他那日捏完就把两个小泥人都藏进了柜子里,大概是南无生趁他午睡的时候又去翻了一遍柜子,翻到了这个做工更加拙劣的小东西。
怎么还要摆在这里。
宁不劫伸手去想把这两个丑东西拿走藏回去,手伸到一半看见外面的院子在落雨,转而轻轻拉上窗子,不让两个小泥人沾上外头的风雨。
他关了窗子,将手收回去,到底还是没把这两个小泥人藏回去。
两个潦草又可爱的小泥人就乖乖巧巧待在那里,一待就是好几天。
直到某日南无生出去办事,宁不劫大早上路过窗边发现自己那个小泥人不在原地。
只有一个南无生的小泥人空对着一室一院的幽静。
宁不劫将那小泥人抓在手里发起呆,略有些微妙的想,倒和他有些像是相同的处境。
他很快将这想法丢到一边去,将手上的小泥人放回去,在院子里和屋子里找另外那个小泥人去了哪里。
找了半天也不见另一个的踪影。
总不能是掉到地上又被什么野猫叼去。
宁不劫郁闷至极,直到晚上还在想这件事情。
宁不劫光顾着思考那个小泥人究竟是去了哪里,想的太过入神,走出浴池的时候连要穿上鞋子都忘记。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光着脚就往外面走去。
南无生迎面走过来,看见他光着脚皱了一下眉。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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