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充满审视、评判、危险的眼神。说起来,或许那时一感受到这些,就该收拾行囊远走才是……」
艾伯艰难地咬紧下唇。sh润了乾涩的喉咙後,他继续说:「差不多七天,白袍人就消失了。我们一度认为,这群人不过是先来探勘此处是否装备齐全,足以购买,并想在村里找个最安全舒适的馆子落脚……真有趣,我们怎会如此天马行空地编造理由?再怎麽都不可能探勘这麽久。」他冷笑。「但隔没几天,白袍人又出现了。这次不再行迹可疑地四处奔走,而是五人五马来到村落中央,其中一人衣衫特别讲究,看着像是领头人。领头人身旁的白袍人自宽袖中取出纸卷,开始大声朗诵……」
村民们全聚在一块儿,望着这几名眼神犀利,显然毫无善意的白袍人,低声交头接耳。
「肃静!允愿者千里迢迢,特此宣告重要事件,全t肃静!」领头人看来就是允愿者身旁另一位白袍人大声喝斥,顿时一片si寂。
白袍人打开纸卷,清清嗓子,念出上头的字句:「吾等乃达里教教徒,为追求许愿之力──星愿,而存在於此。尊崇教义,刻苦耐劳,无私奉献,乃信教之本。吾等特许山脚下的村落一同领略星愿的力量,自此往後,全t共心,分享资源,跟随教旨!」
众人sao动不已。这夥人显然是来传教,但「全t共心,分享资源,跟随教旨」又是怎麽回事?不就是个包裹着「信教」美名的掠夺行动?
艾伯也在人群里,他疑惑地想,传教不就只是个传达宗教理念的行为……眼前这是什麽?侵占?强制信教?再次回想方才白袍人读出的字字句句,无一不宣扬达里教,并试图要求村民们一同信奉……宗教信仰,可以被命令吗?他脑中混成一团。
「这话得解释清楚!」人群中有个洪亮的声音不满地说,引起更大的sao动。
「什麽叫尊崇教义?我们没有义务信仰达里教!」
「你们有何权力指使大家信仰什麽?」
「传教应该是这种态度吗?」
村民们愈来愈激昂,声调愈加高亢,个个怒得大声叫嚷。允愿者一发不语地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白袍人又大斥一声,吓得群众再度噤声。
「吾等乃尊崇古老神识、追求神圣力量星愿的达里教,岂容你们这些下等子民随便批评!想必你们一定不了解星愿的伟大,无妨,心x宽大的允愿者将带领你们,只要跟着走就是!」
「谁信这一套……离开村庄!」终於有居民爆发,向着他们破口大喊。
白袍人依然在马背上坐得挺直,但目光倏然冰寒如刃,双眼不客气地扫视全村村民,缓缓收起纸卷。允愿者仍无动於衷,彷佛只是个摆饰,抗议声丝毫不曾入耳。一行白袍人与民众对峙着,激情愤慨的眼神与沉默冰冷的视线在空中交战。而从头到尾还未出声的允愿者,声调极为低缓地开口了。
「显然无法再交谈下去了,既然如此……三天。」
白袍人们显然吓了一跳,连忙低声再三询问。允愿者毫不犹豫地摇头,似乎拒绝他们的提议。
允愿者再度冷冷地说:「达里教的阵营与军队,已经在村庄前五百公尺外守候。三天内到营区投诚者,达里教必将给予保护;简报,将之丢置最远的角落,拿起下一个物品检视。
「怎麽能如此轻易被夺去家园!我们该起身反抗!」有人在村庄中央大喊着。
「但敌人带着一支军队,我们何以抵制?」
「无妨。」另一个居民响应,「反正出了村庄,也不见得能在其他地方存活,村庄是我唯一的容身处……我愿意为了家园而战。」
热血的气氛蔓延,纷纷有人附和,挺身站出──愿意提供武器、给予防御;补充食粮,提振士气;即使没资源可供给,也表明愿捐出血r0u之躯一战。
艾伯、奥斯卡、父亲都到场聆听,三人的内心都为之动摇。但行李已备好,母亲也在家中提心吊胆着。他们从没想过打包行囊、向大家道别、做好心理准备得花这麽多时间,也许是被压抑的不舍在作祟。
明日,达里教将入侵村落,而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家园消逝。
「果然无法抛下这里。」
父亲沉重地道出昨晚反覆思考的结果。
兄弟俩和母亲不断劝他打消这念头,但他心意已决。「我土生土长於此,一生都奉献给这块山脚下的土地……与其到外地,在余年成天回想着带有遗憾的今日,不如在此背水一战,我也毫无悔恨!你们走吧,我会祝福你们的。」
期限渐渐b近,家人劝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仍然无果,眼看已是中午时分,艾伯和奥斯卡推着哭哭啼啼的母亲踏出家门。奥斯卡深深看了父亲一眼,似是诀别,随即离开长年居住的屋子。
他们上山不久,便听见震耳yu聋的撞击声。
艾伯回头一看,数间房舍如蛋糕被大石轻易地压扁、碎裂,居民一度四处逃窜,後来又渐渐恢复攻击,一个接一个迎战敌军。他们尚未离得太远,仍能看见,在索尔斯的照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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