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修明早早等在国子学正门对街,在一应g0ng人里头寻找那个身影,奈何并未瞧见,他本已经要走,却没想到见到了最后出来的尉迟肃。
身边还站着姜持信。
曾修明朝二人走去,看的是尉迟肃,问的却是姜持信:“一别数年,怀瑾哥哥还是这般好风姿。”
“只不晓得,义县离建yan真这么远么?”
气氛急转直下。
曾修明痞痞一笑:“这样看我做什么?”
尉迟肃微眯着眼:姜慈入g0ng一事一直是姜持信的心结,听这话,曾修明是在怪姜持信了。
想着想着又跑偏了——嗤,难怪满满厌他,从前该是没少被他气得眼儿红红。
姜持信冷肃着脸:“自重。”
曾修明这才大笑着走远,只留一句:“替我问个好罢。”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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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学一行确实不亏。
这是尉迟肃回到家中时唯一的想法。
不仅仅是因为姜慈表了心意,还是因为他寻到了往上走的法子。
世家势大,想往上爬又不想依附于任何一方,便只能自成一派了。
天下寒门千万,哪个不是想借着考功名换命的?
还得从新帝这边下手才是,毕竟,他才是天下至尊,怎么能忍世族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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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五年,四月。
建yan城百姓茶余饭后最ai聊的只这一件事:尉迟肃官拜左相,成了本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相爷。
帝师尉迟肃,为官近十载,直上青云,最惹人说道的便是至今妻妾皆无。
是他貌丑?不,尉迟肃势微时能与姜家大公子并列建yan双璧,靠的便是一张俊过头的脸。
是他家世差?诚然,确实是差。但如今仙鹤纹袍加身,还有个什么好说?
是他品行有瑕?便是那如意楼的妈妈也说了,他从不让小娘子近身,惯是只吃酒、不赏花的主。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关于“帝师尉迟那话儿许是不行”的小道消息便在暗里传了个全。
要让尉迟蓉来说,她阿兄听到这话时,笑得极瘆人。
至少,那只叫蛮蛮的小肥猫吓得衔起小鱼g就是一个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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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yan城,开平坊,左相府。
今儿个休沐,尉迟肃却仍是卯时便起身,洗漱过后换了身常服自出门去。
一则,躲避阿娘催他相看;二则,他虽已有许久不曾见姜慈,到底记得她喜欢些小玩意儿。
想往上走,怎可能不得罪人?便是他机关算尽,又有个更扎眼的姜持信在前头挡着,这一路也算不上顺当。
不见对谁都好。这话说得有理,做起来更是容易。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世间事不是只看利弊得失就行的。
夜深辗转之时,尉迟肃也是有过恨的。
他来得早,东市只稀稀疏疏支着几个摊子,似他这般气度的显得尤其惹眼。他一条街走完,后头的摊主便议论起来:那茶楼说书的老翁整日讲的甚么建yan双璧怕也就是这副模样了。
尉迟肃在门上轻叩两下,不多会儿,门便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戴着幞头的男子,飞快打量他一眼后,笑得眼儿弯弯:“您快请,本是想着今儿休沐日,待稍晚些给您送去,竟劳您亲自走这一趟……”
尉迟肃微点点头,随着男子进了屋内。
幞头男子也没料到他这般早,连忙喊了人烧水沏茶,请他稍待,自去请掌柜的不提。
方掌柜的是能一口气说上一个时辰的大道理也不歇息的尉迟肃,在家中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说不过,说多了还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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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早在半年前,素秋便让姜慈放出g0ng去,如今偌大个寿康g0ng,真正陪着她从姜家来的只剩下一个青莺。
青莺跟在素秋身边几年也算练出来了,如今ai说闹的习惯也没了,只在私底下会与姜慈提那么一两句罢了。
姜慈是个受不住热的,这会儿懒懒地倚在美人榻上,支着头把玩一把扇子。
三年前的二月初一得的。
思及这几年从阿爹、阿兄或严儿嘴里听到的关于他的一些事,姜慈想了想,晃晃脑袋。
多想无益。
却没想到越不去想,就越记得清楚。
等她回过神来时,食指已在纸扇上头写完了尉迟两个字。
姜慈想了想,把最后一个肃字也虚虚画完,合起扇子不再看。
青莺如今x子稳重不少,少有走得这样急的时候,姜慈才闭眼不久就让她这急促的脚步声吵醒:“怎得这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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