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头有婢女说话:“夫人,老夫人得知这边动静,让奴婢过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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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女叫翠茹,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她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沈如絮,对上首的沈桓和年氏福了福。
“老夫人才歇午觉醒来,听说芳霏院请了大夫心里担忧。”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年氏道:“倒惹得娘在病中还操心,你且去回话,就说大小姐不小心落水已无大碍,至于二小姐”
年氏眯了眯眼,这事她理亏在先,再掰扯下去若是闹得范家知晓,她也讨不着好。便只好道:“至于二小姐心术不正,总该管教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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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重了,范家不罢休,罚轻了,年氏咽不下这口气。
想了想,道:“就罚二小姐跪祠堂为老夫人抄经祈福吧。”
这么个孝道的处罚砸下来,沈如絮不罚也得罚,而且范家还寻不到错处。
翠茹点头:“是,奴婢这就回去禀老夫人。”
回到怡福堂后,翠茹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给沈老夫人说了遍。
老夫人听了,阖着的眼皮半点没掀。
沈如絮这个孙女她养了十年,内里是什么芯子她又岂会不知?只不过年氏正在气头上,不罚难以解恨。
罢了,先委屈那丫头两日,家和万事兴。
沈家的祠堂不大,就设在后院东边角落,但这里寻常不会有人来,故而十分僻静。
此时沈如絮跪在蒲团上,面前一张桥台,上头摆放纸笔。
她正在抄佛经。
屋门敞开,外头阴冷的风丝丝透进来,沈如絮抄了会捂了捂手。
“小姐,监视的人走了不若把门关上吧。”
“不用,”沈如絮重新提笔:“我无碍。”
早就猜到年氏会罚她跪祠堂,身上已经多穿了一件。
“夫人根本就是迁怒您。”紫英道:“湖是大小姐自己跳的,关小姐什么事?小姐原本就还未病愈,若是再病倒了如何是好?”
“小姐,”紫英提议:“奴婢去跟老夫人说吧,老夫人定会为小姐主持公道。”
闻言,沈如絮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
“你以为祖母不知道?”
沈老夫人到现在都没吭声,是不想插手管罢了。
沈老夫人跟年氏这么些年能相敬如宾,靠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虽是长辈,可整个沈府都是年氏在开销,认真说起来也没什么底气。因此,只能在合适的距离内维护各自的面子。
而且,这事沈老夫人恐怕也看得分明,年氏虽气,但罚也要顾及范家,不会罚太重。让她这个孙女受点委屈就能维护她跟年氏之间的和气,有何不可?
沈如絮垂下眼。
在这个府上,谁人都靠不住。就连最亲近的阿兄都个傻的,容易轻信于人。
想到此,沈如絮缓缓停下,吩咐道:“紫英,你去喊紫菱过来,我有事找她。”
“是,奴婢这就去。”
紫菱跟紫英同岁,但比紫英做事沉稳,此前她被沈如絮秘密派去监视孟晖和年氏的动静。
这会儿,她进了祠堂就在沈如絮耳边低低禀报。
“奴婢发现件蹊跷的事,”她说:“孟公子出身贫寒,这两日却频频进出赌庄。”
年氏默默气闷了会,想着此事不好惊动沈桓和怡福堂,是以只得压着火气派人去把沈如絮请过来。
“你今日去舅家?”她坐在榻上,一脸慈爱:“礼准备好了?”
要说这个范蘅,行事虽大大咧咧,却心细如发,沈如絮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他。上辈子,沈如絮跟这个表哥感情最要好,许多不能跟长辈说的事跟他就能说,两人无话不谈。
沈如絮跟舅舅舅母说了会话,范蘅就拉着她出门了。
范蘅瞧了眼这个表妹,她脸色苍白,想必此前病还未好,兴许是怕去了家中令父母心疼才特地缓几日。
“我表妹在何处?”范蘅吊儿郎当地站在堂屋:“我给她送东西来了。”
在京城开得起大铺子的,背后不是有钱就是有人,年氏为了害她兄长倒是很舍得下本钱。
范蘅谦虚一笑:“谁叫我是最小最可爱最英俊的老幺呢!”
沈如絮点头道:“我确实得养养,等病好了再出门,届时表哥带我逛街如何?”
“去看看也好,听说你舅舅前儿又得了赏赐,圣眷正浓。”沈老夫人说:“过不久你哥哥就要入仕,朝中有你舅舅帮衬会好些。”
她低声问:“絮絮,你跟舅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年氏为何罚你跪祠堂。”
说完没等沈如絮回答,她又兀自道:“靖国公府世子我是听说的,人才品性都好,若是你们真有这个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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