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苦。命苦。但是好在连曲轩尚有良知在,给我重新上了回金疮药之后,就大发慈悲放过了我。我从他房里出来,还没到我的堂阁,就有一人疾步冲来,狠狠撞进了我的怀里。我被撞得眼冒金星,险些直接背过气去。等我稳住了身形,低头一看,发现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言月。不知他这夜半三更是在挑灯夜战什么,面上不见困倦,反而满是惊恐。“哥!哥哥救命!那两个疯婆子要把我逼疯了!”“你说的是谁?”言月真是被吓坏了,回头望了来路一眼,见没人追上来,才接着道:“除了许怡安还有你那个大公主之外,你这地方还有几个女眷有那么大的胆子?!”嘶……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可为什么凑到一块,我忽然就不明白了。许怡安是有让人抓狂的本事,但苍许年不是已经醒了吗?而且言月口中那个多出来的大公主是谁?“玄之!”“玄之。”还没等我想清楚,不远处忽响起了两道女声。一道娇软,一道温凉。我抬眸去看,便见两个身着一模一样罗裙的女子俏生生的立在廊下。两个人容貌分毫不差,身量也是如出一辙的高挑,却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谁。一个是许怡安。一个是苍许年。两人都在我眼前。我一时愣住,言月瞧见她们,脸上的表情愈发惊恐,恨不得刨个地缝把自个儿埋起来。见言月这副样子,我也顾不得琢磨什么旁的,只问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闻言,苍许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偏头看向许怡安,让许怡安来当这个出头鸟。许怡安傻乎乎地笑道:“也没啥,就是给他讲了些好玩的。”“什么好玩的?”“好玩的鬼故事。”“……”很好,我都不用问,就知道这是许怡安的鬼主意。我警告地瞥了她一眼,在言月肩上拍了拍,道:“去吧,这会子他们应当醒了,去向泠鸢讨碗甜汤喝去吧。”泠鸢煮的甜汤堪称一绝,言月也十分喜欢,只是不知为何这回不肯动步。我问他为何不去。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有些难堪地抿唇,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我、我害怕……”好。很好。不愧是他。我无奈地笑笑:“那我送你过去。”
哄完了言月,我又看向那俩准备开溜的罪魁祸首:“别急着走,且去堂阁等我,我与你们也说些好玩的。”闻言,俩人皆是一僵。许怡安回过头来还想再为自己辩驳,被我一个眼刀子甩了回去。没办法,俩人只能相携而去。我收回目光,引了言月往厢房去寻泠鸢。等这厮喝完了甜汤,我好不容易将人哄睡下之后,天已然亮了。堂阁。正厢房中还燃着灯,映出许多道影。我推开门,其中正襟危坐的五人皆朝门边看来,齐齐向我问好。“……”即使眼下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我没忍住,重新将门关严了。无他,只是怕被这五个一脸幽怨的人盯着会折寿。有些晦气,但不知道晦气在哪里。我呵出口气,再次推开门走进去。没等他们再说话,我便指着温喻之那几个货开口,“你们仨先出去,本尊有话同她们说。”话落,几人更幽怨了。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们,只侧开身让出了路。见我实在无意挽留,他们也没再纠缠,乖乖的出了门。走在最后的黎楚川不老实,凑过来旁若无人在我嘴上亲了一口,被我一脚踹在pi股上,险些摔个狗啃泥。我恨恨地擦掉他的口水,反手关上门,又偏头看向坐得乖乖巧巧的俩姑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没有。”“我有。”许怡安举起了手,有些畏缩地说,“我饿了,能不能也给我一碗甜汤喝。”话落,我与苍许年皆是无语。我无语是因为许怡安这时候还想着吃,苍许年则纯粹是因为看不得许怡安顶着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同我撒娇。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我俩都没给许怡安什么好脸色。所以许怡安急了。她愤然起身,然后就没什么骨气地被我一个眼刀子甩了回去。见此,苍许年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转性子了?”此言一出,许怡安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可能!”她瞥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我对断袖没什么兴趣。”我轻啧,反唇相讥:“真巧,我也瞧不上没脑子的。”“你!”“我怎么了。”眼看着我和许怡安要吵起来了,苍许年倒跳出来打起了圆场。我瞥她一眼,笑道:“许久不见,你倒是沉稳了不少,倒是不做那煽风点火的缺德事了。”苍许年哼笑:“也想做来着。”“只是怕你气急了,将我跟她一同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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