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行了,指不定人家趁着夜色又啃了个小孩解气呢。”破嚣说着伸手把他拉起来,拽出门口,又正看见尘锦一溜烟跑下小楼,兴冲冲的一副要去看热闹的样子。“哎呦喂。”破嚣又把时眠星推回了屋子,并且关门:“等她走了我们再出去。”尘锦跑到院中回廊,又停下了脚步。倒不是发现了破嚣的动作,而是因为就在路过庭院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人。一袭白衣,笔直地站在那儿,正隔着一层纱看着自己。一阵风吹来,露出来一点容貌就足以证明绝非俗人。她慢慢走过去:“我是钱家大小姐,钱婉芳,你是……”“你不是。”这人很快的否定,仍旧在打量她,“器灵,冒充这个身份,莫非是主家允许,或者授意的?”尘锦一拍手:“我去,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好厉害啊!哎,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你回答了我问题,我才能回答你呢。”这人缓缓地叹口气:“我姓时。”“这么罕见的姓……我去,你不会,你不会就是,时青旻吧!啊啊啊活的我去啊活的,真的真的?我跟你讲,我就是奔着你去的……不不不,您啊,是您啊!小姐果真没骗我!”尘锦兴奋地语无伦次,一把抱住时青旻胳膊,“您这就带我走吧!真的,婚期今天,马上现在立刻!”时青旻吓了一跳,努力伸着胳膊后退身子,又实在不好一胳膊甩开,毕竟把握不好力度伤了人就实在交待不下去了。时青秋救星一般出现了:“哎呀,呀呀呀,这是什么个情况?新的,热情的,追求者?”“别说风凉话,快给我把人拉开!”时青旻维持着姿势,“这是……”“尘锦,尘土的尘,锦毛鼠的锦。”尘锦仍旧带着痴汉般的笑容,“您不喜欢被这么抱着?”看到了时青旻点头,她立刻松手退出去两步:“您看,我可听话了,收我不亏。”“收……啊?”时青秋越来越迷茫。从听到“时青旻”三个字,时眠星就推开了破嚣,现在听见了时青秋的声音,更是按捺不住,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尘锦还在看时青旻,时青秋和时青旻都回过头来——三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不过是一夜的时间,亲密无间的三个人之间突然之前多了一道深不可见底的裂缝。最终还是时眠星先开了口:“师父。你怎么在这儿?”时青旻面无表情:“自然是无恶不作,前来调戏良家妇女。”说着,伸手挑了一下尘锦下巴,转身就走。尘锦自然是开心地原地转圈,时青旻则小声向时青秋开口:“你的那个,留香帕借我一用。”时青秋一边递过去一边小声:“怎么了?”时青旻擦着手:“还是觉得这种行为挺恶心。”时青秋翻了个白眼:“大哥,你不会耍流氓就别耍好吗。”
站的远远的破嚣突然开口了:“这个时青旻,不太一样。这个,碰了尘锦都觉得脏,那个,一身一手血污,都毫不在意,甚至可以就地啃食哎。”时眠星当下僵住!他几乎是立刻想起了杀猪妖时时青旻站得远远的,想起那天他衣摆上的泥水,想起他每每狼狈模样是多么的恼怒和挫败……这是多大的不同啊!他看向破嚣:“你怎不早点提醒我?”“我又没亲眼看到,而且你整日亲近他,你都没发现,我怎么可能立刻就想到。”破嚣一脸无辜,“这不也是,刚想到的。”另一边尘锦从花痴状态中结束,发现人不见了立刻追出前厅,正碰上钱老爷正在和二位贵客交谈,立刻一个飞扑冲过去抱住时青旻胳膊:“老爷!我本来就是要上东旸谷的,我不要嫁给那个小子,我要嫁给他!”钱老爷面色大变:“说什么呢,婉芳,你该喊我爹的,快回去!”尘锦摇头:“老爷,人家是高人,一眼都看出来了……既然应该和主人永远在一起,不就该嫁给他么!早晚都是!”钱老爷慌的神色都变了,大声吆喝着家丁过来:“小姐又胡闹了,婚期将至,快把她关回小楼去!禁足到婚期,再放出来!”尘锦奋力挣扎着不愿意松手,时青旻突然开口了,声音很低:“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了你的。这都是秘密,你不说,我也不说,好吗?”尘锦懵懵懂懂点头,时青旻又说:“你且回去,到时候我来接你。”尘锦一下子眼睛亮起来:“你说真的,你发誓!”时青旻摇摇头:“我不发誓。你愿意相信我,你就信。”尘锦看了他一会儿,笃定地松开了手,转身跟着家丁回去了,脚步仍旧轻快。钱老板松口气,对着时青秋拱手:“他如此机敏,实在可见女侠您教化之功啊。”时青秋大笑几声,拉着时青旻就走。 妄谈后事从钱府出来,时青秋几次想开口说自己获得的信息,时青旻都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一直走到了僻静处,他才停下来,捏捏青秋肩膀:“青秋,你且先走一步,或者,去下一条街口等我,我突然有事。”时青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刚想问,就看到时青旻往后看了一眼,隐隐有了猜想,便点点头:“我去下个街口等你。”目送着时青秋离开之后,时青旻才回身负手而立,沉默地等待着。时眠星怯生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那里。他也推走了破嚣,等周围都清静了,才鼓足勇气,做个深呼吸开口:“师父……今日来钱府,其实是来找我的吧。我知道自己犯蠢,把坏人和师父弄混了,虽然不知道那人怎么做到和师父一模一样的,但我已经醒悟过来,那不是师父。师父,对不起,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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