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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客厅。
陈寐娅咽下点心,看着从楼梯走下来头发微湿的男人:程先生,她醒了吗?
这么长时间不给个话儿,她吓得点心多吃了两盘,怕以后都没机会吃饭了。
程经生颔首,坐到沙发主位上不辨喜怒:情绪起伏比较大。
这是正常反应。陈寐娅解释道。
人都死到眼前了,一个生活在和平社会的人要是没点应激反应那还奇怪了。
她醒来后需要吃什么药?程经生揉揉眉心。
陈寐娅忙道:我已经给她注释过稳定情绪的药物了,配合之前在医院的那些已经足够了。
也不是她故意透露病人信息,今天半夜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她家顶上将她带走,进了伯尼亚庄园想不说实话都难。
她还记得被带进房间看到病人时的惊讶。
一贯运筹帷幄的男人半跪在窗前,眉眼间带着难掩的担心,床上的女孩像是睡过去一般,但脸色却是苍白的吓人。
她将药剂缓缓打入沈星体内:这个病治愈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很容易发病,发起病来就需要有人悉心照料,物力财力心力三者都要到位
边说陈寐娅边觑着程经生的脸色,却见他只是低头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孩,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不过对这位来说物力财力都不是问题,可这心力吗就不知能维持多久了。
黑道之人多猜忌,疑心一念起,多少美人成亡魂。
今夜实在唐突,沈星的病情还要请陈小姐多费心。
程经生抚掌,身后的管家上前将两份合同放在陈寐娅面前。
一份是与DRZ集团旗下珠宝品类公司订立的供货合同,另一份是保密合同。
陈寐娅看着合同名称心头猛地一滞,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供货合同翻看。
Buyer:
Seller:Brazil Orrade Gold Mine Co., Ltd
(乙方:巴西Orrade金矿有限责任公司)
目光扫到下方期限
five years from the conclusion of the contract
(自订立合同起五年期)
五年已经足够让他们跻身高端珠宝行列。
她颤着手签下了两份合同。
程经生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手下送人离开,然后起身回房。
***
沈星在黑暗中醒来,身体是说不出的酸软。
她垂眼,身体是干干爽爽的,衣服是新换过的,舒服的棉麻的质感让人心安。
发了会儿呆,她从床头摸出手机。
手指滑动,点开了尹泰和的对话框。
话题还停留在枪击那晚。
目光在打字框停了很久,久到屏幕的光线让她感觉眼睛干涩。
终于屏幕黑了。
她放下手机任凭万千思绪缠身,躁郁的情绪涌上心头。
满室凉意寸寸侵体,沈星环抱住自己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无法抑制的情感在这里终于爆发,闷闷的啜泣声从被中传出。
她不恨尹泰玹的。
因为她知道在尹泰玹眼里自己和尹泰和本质上没什么差别,都是可供她配置的资源而已。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清楚的认识到在沈、尹两家人眼中自己究竟有多少分量。
她伸出手,手掌触及床的另一侧。
那里还带着些残余的热度,于是整个身子都移过去汲取这丝丝的热。
哭声渐渐小了,脑子也恢复清明,伸出脑袋拿着纸巾擦了擦脸。
她现在没有能力与两家抗衡,身处异乡也无可以托付的亲友,唯有他三番两次救她于水火。
即使他身份特别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等攒够了钱,她一定要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
两件相邻的套房里,两位不久前才在一张床上缠绵过的两人心思南辕北辙。
这里一般说什么呀,总觉得底下光秃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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