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魔族提起辛碣的时候,必带着对已故辛将军的神往敬佩,也必带着对如今辛小将军的轻蔑贬损。这么多年,这些话,她都要听腻了。熠然见辛姮反应平淡,便只道了一句:属下告退了。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姐姐慢走。辛姮也礼貌地回应了一句。可熠然刚到门口,便见涂蔷正被侍女引着从外边走进来。看见熠然,涂蔷连忙开口问好,熠然却只是点头微笑回应。主君,熠然立在门口回头看向辛姮,报了一句,涂蔷来了。好,见。辛姮回答得相当简短。许是那丹药的原因,她现在不觉得疼了,但人也疲惫了许多,只想睡觉。涂蔷听了,便迈过了门槛,直奔辛姮的床榻前。小将军,可还好?涂蔷看起来精神倒是好了许多。昨日明明才见过,省了这些嘘寒问暖吧,辛姮道,说吧,来此做什么?涂蔷笑了笑:小将军昨日所说之事,我一回去便让手下去查了。虽没查到小将军所说的法术究竟是什么,但却查到了和杨府有关的消息。在杨府那几日,有几个小辈因灵力低微未能幻形,几乎与普通兔子无异,反而藏得好,也得以一直暗中观察着杨泛。他们还真发现了一些诡异之事呢。哦?说来听听?辛姮强打精神,放下了手里刚做好的花灯。在小将军被困之日,有小辈跟着杨泛到了杨府的老宅,虽不敢近身,但却一直悄悄听着那边的动静。只可惜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能听见是男人在说话还是女人在说话。他们说,听见了你那师尊自言自语,杨泛没有应和她,可她自己却仿佛与人交谈一般,说个不停。涂蔷道。嗯?辛姮皱了皱眉。还有呢,之后,他们看见了一具尸体,好像是个尸体,总之是个人形,就是颜色都变了。他们看见那尸体先是飞了起来,然后便好像被人施了法术一般,一下子不见了,涂蔷不停地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将军,此事,你可有头绪吗?这和那驱灵之术有关吗?辛姮没有说话,她只是紧锁着眉头。那尸体应当是杨涣,辛姮心想,那便意味着,杨府的契灵也被放出来了。小将军?涂蔷见辛姮不说话,便唤了一声。可辛姮依旧紧咬嘴唇不住地思索。那契灵,是被师尊放出来的?她想着,却越发疑惑,师尊不知契灵之事,不会召灵之法,又怎能放出一个常人都看不见的契灵呢?莫非是那契灵主动寻上了门向她求助?可那也不对啊,杨泛是以我为质胁迫师尊去解决杨涣和他的契灵,师尊怎么可能不顾我的安危放出那契灵呢?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事。小将军,涂蔷又唤了一声,可有想法?毫无头绪,辛姮道,那日的杨家老宅,可还发生了别的事吗?不知,涂蔷道,会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吗?
不确定,辛姮说着,一脸认真,但我觉得有关。涂蔷听了这话,只看着辛姮,半晌,她才一笑,又开口道:小将军,其实,你只是想知道你师尊的消息,对吧?是又如何?辛姮此刻倒也坦荡,但这的确和那法器有关,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查一查。这一点,我没有骗你。 供词你想让我幻化成什么形态呢?人形,还是兽形?燕渺听见自己如此说,只是那时她的声音着实有些奇怪,和如今清亮温柔的声音全然不同。不过这也不奇怪,那时的她仍只是一团黑影,声音奇怪一些又有什么呢。啊?昆吾姮看起来颇有些惊讶,那,人形?周围是郁郁葱葱的山,此时的昆吾姮看起来倒比先前回忆中的更加稚嫩。一开口,牙都是豁着的,说话都有点漏风。好,那你想让我化为男体还是女体?燕渺又问。啊,这,我也不知道,昆吾姮呆呆地看着她,回答着,又问,这,应当不关我事吧?但好像只能由你来决定呢,燕渺想了想,道,你是我的契主,我是你的契灵。依着我千八百年前的记忆,似乎我的一切你都可以决定,我也只能听命于你。啊?年幼的昆吾姮看起来更疑惑了,契灵、契主是什么?仍是一团黑影的燕渺见她如此,颇有些无奈。她飘到辛姮眼前,问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昆吾姮认真地想了想:你好像是个契灵。但你不知道契灵是什么?燕渺问。昆吾姮没有回答,她显得有些犹豫。燕渺更加无奈了:你不知道契灵是什么,那你是怎么将我召唤出来的?我也不知,昆吾姮看起来有些委屈,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她回手指了指身后石桌上放着的一本书,我刚识了些字,在看书。不过念了几句,你这黑影,就,就,出来了昆吾姮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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