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瑾白发怒?这暂且还是不考虑了,她相信自己能把沈瑾白哄好,她相信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可如今沈瑾白真的发怒了,她却又有些怕了。她看着沈瑾白,不自觉地就往后躲,嘴里还说着:“是有这个原因……你别这么凶……那日破阵之后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只是我……”沈瑾白见萧非向后躲,便一把抓住了萧非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问:“想告诉我又如何呢?难道你告诉了我,这一切就能改变了不成?是你又一次利用了我,骗了我,让我在外边毫无立锥之地,只能依附着襄宜谷。你知道我会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为此你还特意把大门敞开,看我会不会走……你看,我如今没有走,我回来找你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觉得很有趣?我早该知道的,你一向喜欢玩弄别人,天底下所有人都是你的玩物!”沈瑾白说着,手上不觉用了几分力气。萧非吃痛,皱起了眉头,小声哀求道:“你别这么用力,你弄疼我了。”又连忙解释道:“我撤去守卫敞开大门,不是想看你会不会走……我猜到你知道了真相,知道你肯定要去劫狱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但那些机关不是你能打得开的,弄不好便是非死即伤。你也受了伤,我不想看到你再因为这些事情劳心劳力,便命他们撤去了守卫……”“哦?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放人呢?”沈瑾白反问。萧非语塞。的确如沈瑾白所说,她想看看,经历了这么多,当自己把出谷的路放开时,沈瑾白还会不会离开这里。但她并非怀着玩乐的心思做这样的事,她只是期盼着自己不用任何手段,沈瑾白也能留下来……但她如今已解释不清了。沈瑾白见了萧非这模样,不禁觉得可笑。她长叹一声,又看向萧非:“你还真是体贴、周到。”她说着,松了手,默默坐了下来。萧非见状连忙收回了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腕已经被沈瑾白抓红了。她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又抬头看了沈瑾白一眼。只见沈瑾白垂着眸子,神情颇有些颓废失落,双目也有些空洞。她还从没见过沈瑾白这副模样,一时间着了慌,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她只得又按照以往的经验,轻轻戳了戳沈瑾白,小声唤了一句:“沈姑娘?”
沈瑾白听了这声呼唤,微微抬起眼看着她,却又忽然发出一声略显悲凉的笑。萧非更加不知所措了,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你、你笑什么?”沈瑾白低了头,叹了口气,又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绕过桌案走到了萧非身边:“我觉得我自己可笑。就算你对我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我虽然生气,却还是狠不下心来恨你……若是旁人对我做了这些事情,这般欺骗我、利用我、玩弄我,我早就将这人大卸八块了。可你,你不一样,为什么你不一样?”沈瑾白近乎癫狂地自言自语,走到了萧非身边,坐到了一旁。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萧非的面容,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爱你,已经爱到了骨子里。”她说着,声音颤抖。她的手轻轻描摹着萧非的眉眼,语气平缓下来,甚至是无力:“我小时候,爹娘不怎么在意我,祖父又厌弃我,我六七岁便离了家,去和姑母生活,每天都尝着寄人篱下的滋味。陈家的主子奴才要么怕我、要么疏远我、要么嫌弃我,对我好的只有姑母和表哥……可他们又不懂我。我不喜欢和人交往,我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我本以为我此生注定孤独,可没想到,我遇见了你……我真是爱惨了你。”她说着,手指已逐渐从萧非的面庞上游离到了她脖颈上,在她脖子若隐若现的青筋上轻轻滑动着。“非非,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在你之前,我觉得我是个异类,我觉得我一定是要孤独终老了。可你出现了,你总是给我一种独特的感觉,哪怕你当日成天做戏骗我,你也给我一种和其他人不同的感觉,就好像我们本是同一个魂魄,却被强行分开成了两个人,这世间只有你懂我。我本能地想要爱护你、照顾你、怜惜你。我看不得你受伤,看不得你受委屈,更看不得你……因为一看见你,我的心就狂跳不止,我当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只觉得我一定是病了……现在看来,我的确是病了。”她说。萧非两眼看着她,感受着她的指尖在自己身体上滑动。身上酥酥麻麻的,可心里却说不出来的酸涩。今日的沈瑾白,出奇的话多,又出奇的温柔。她本以为这一次,沈瑾白还是会生气地把她推开,可却没想到,她竟然难得地流露出了真心。然而,沈瑾白越是平静,她便越是不安。只听沈瑾白继续说道:“我病得不轻,我仿佛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你赢了,你成功地把我套牢在你的陷阱里了,我真的离不开你了,我也不想离开你。仿佛你是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离了你,就好像树没了根……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大的魔力,我就好像是被施了法,满心满眼只有你。你的身体,我碰了一次便想碰第二次、第三次;和你相处了一日,我便想有第二日、第三日……你在我身边时,我会觉得烦;可我只要见不到你,便会发了疯似的想你!”沈瑾白说着,眼圈一红:“哪怕你对我做了这么多恶劣的事,我却还是舍不下你!甚至、甚至在我想要劫狱之前、想要做本该正确的事之前,我都要考虑你的感受、考虑你是否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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