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颜正深催促着,他身边的人便循烟而去。颜正安急了,想要阻拦,可颜正深就立在她面前。“颜正安,”颜正深盯着她,“你有本事,便挡住我。”“那是颜家的追踪术,”一旁的穆玖伏微微蹙眉,“现在的颜正安破不了她哥的术法,李桂芝跑不掉了。”眼看着那些人就要翻墙追出府去,庄知鱼忍不住了。“我要帮她!”她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学着颜正安方才的模样,猛然发力,将空中的雨水凝成一股,重重地向那几人腰腹上击去。那几人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落墙头。穆玖伏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你学得很快。”庄知鱼也略有得意:“别的术法不行,但控制水,我应该还可以。”她说着,忽然愣了愣:“但好像,犯法了……无愿姐说过,不能干涉历史。”“我们在民国,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穆玖伏反问。庄知鱼懵懵地点了点头,可她这一出手,就势必被发现,即使不被术管局发现,也要被这时的人发现。颜正深愣了一下:面前的颜正安并没有出手,那么……他转过头,便看见了拐角处两个人影。“快走!”在颜正深要出手的那一瞬间,穆玖伏反应过来,将庄知鱼一把抓到了自己身后,又飞速地向面前丢出一道毒烟。毒烟直向颜正深而去,他被迫停了手,好不容易再看清时,面前只剩了一个颜正安。“行啊你,颜正安,”颜正深急了,“你还留了一手。”颜正安也不反驳,只是咬牙说:“你行不义之举,便该想到有这一天!”颜正深冷笑着:“小小一个李桂芝,你以为我会怕她?”“那你为什么不敢让人知道你在做什么?”颜正安问,“难道从古至今,只有你一人发现了那深山的秘密吗?大哥,当一个地方让所有术士望而却步的时候,你便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从未尝试,”颜正深对她吼着,“今乃危急存亡之秋,岂能墨守成规?”“但如果,这后果我们承担不起呢?”颜正安问,“最起码,有人承担不起。”她说着,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被你当做威胁筹码的桂芝承担不起,被胁迫着要用危险术法的李伯承担不起,还有和颖……当年,关家莫名其妙家破人亡,当真和此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大哥,”她说,“我曾以为,你是君子。可如今种种,是君子所为吗?”颜正深沉默了一瞬,似乎被说动了。可是,他再开口,竟仍是一句:“闺中女子,目光短浅,尽是些妇人之见。”他说着,一把甩开了颜正安的手:“我自有主张,何用你置喙?”“来人!人都去哪了!”颜正深开始大吼大叫,很快便惊来附近所有的仆人,“把三姑娘看好了!不许她迈出闺房一步!”说罢,他转身便走——背上的伤,还是需要找个医生。
陷阱庄知鱼和穆玖伏循着那缕烟,一路竟追到了山里。山里的雨已经停了,但她们的身后还一直有脚步声,是颜正深的人一直穷追不舍。“怎么……他们不累吗?”庄知鱼气喘吁吁,一点儿也跑不动了。穆玖伏也跑得很累,她们从城里追到城外,可身后的人竟怎么都甩不掉。可若要用毒,距离又太远,恐怕误伤他人,她根本无法施展。“你在这里等我,注意安全,”穆玖伏环视四周,又嘱咐庄知鱼,“我去拦一拦他们。”她说着,就要走。“哎,你……”庄知鱼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臂,满眼担忧。穆玖伏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放心,我有分寸。”她说着,抽出了手,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庄知鱼没有办法,只能在原地等候。山里很安静,当穆玖伏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她的呼吸声都变得聒噪。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是要有人去挡一挡那些人。如今,她只恨自己本事不够,在这种时刻,她只会成为拖累,不能同她一起,面对困难。想到这里,庄知鱼只觉得自己可笑。明明跨过那道光圈时,她只想着不能让她独自面对……可如今,她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不,不对,她还是有些用处的。比如现在,落单的她,无疑已成为他人的猎物。当庄知鱼感受到周围的灵力涌动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李姑娘。”她连忙回头望去,循着声音,她看到了立在深林中的李桂芝。李桂芝满头大汗,眼神里稍稍有些无措,可更多的是坚毅。庄知鱼想,如果站在李桂芝面前的是她的敌人,那这眼神只怕会将敌人也震慑到,但很可惜,她不是她的敌人——她怎么会以为,她是她的敌人?好吧,人也会应激。这个时候小心一些,也没什么。“我们,是不是太巧了些,”李桂芝远远地看着她,谨慎地没有上前,“你们是谁的人,混进颜府,意欲何为?”“谁的人也不是,”庄知鱼忙说,“我们只是路过。”“路过?”李桂芝冷笑一声,“不是说,来颜府求学的吗?”庄知鱼哑然,如她所想,她在应对这些事上,真的很不得心应手。稍有不慎,就出了纰漏。“事已至此,还吞吞吐吐,着实可疑。你若不想与我为敌,还是将一切如实道来地好,不然……”李桂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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