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沈佩元的反应,穆玖伏便知道,她的确已经感应到了。“唉,其实我真没必要和你说这么多,我的目的早就达成了,”穆玖伏说,“就算我不能耗尽你的灵力又怎样?术管局的人迟早会出手。你能怎样?让我和清儿做一起你的人质吗?人质太多,你守不过来吧?还是说,你要带着我和清儿继续跑路?这你可能带不动,毕竟你的灵力十分珍贵,怎么能滥用呢?或者你只带着我,也行。最起码,我师妹安全了。不过……”穆玖伏说着,故作疑惑:“那你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抓我?难道不是为了从我这里讨回当年的债么?怎么抓了我,又怕输呢?”“够了,”沈佩元咬牙说,“够了!”“小沈,”穆玖伏很诚恳,“你还是走吧。现在逃命,还来得及。你要知道,自你出手带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输。”“住口!”沈佩元暴躁地一巴掌拍了过去,重重地打在了穆玖伏脸上。穆玖伏顿时只觉口中一阵腥甜,想来应是已经被打出了血,可惜她看不清。但还好,就在这巴掌打下去的一瞬间,她只觉体内灵力一阵激荡——禁制已解。穆玖伏咳了两声,吐出口中的血沫,又抬手用袖子擦了嘴。刚缓过来一些,便听沈佩元冷冷说道:“起身,与我一战。”穆玖伏抬眼望去,只见沈佩元已立在洞口,外边的月光就映在她脸上,照出了满脸泪痕。在她身后,是流着浮光的结界……这是她今晚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冷静的模样。看样子,她是决定认真地同她决一死战了。果然,这一招奏效了。在她的咄咄逼人之下,即使知道她穆玖伏安的什么心,沈佩元还是无法控制地落入了这明明白白的圈套。“好,”穆玖伏扶着石壁站起身来,“恭敬不如从命。那就,都依师叔祖。”话刚出口,她便忍不住闷哼一声。她知道,这是沈佩元出手了。从黄无愿的伤势来看,沈佩元应当很擅长cao纵人,无论是人的躯体、还是人的精神。她如今,算是体会到了。“师叔祖,你的手段确实不算光明磊落,”穆玖伏微微低头,捂住了心口,呼吸也急促起来,“你想让我心源性猝死啊?”她说着,努力抬起头,回春术一起,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果然,沈佩元为了速战速决,一出手便是杀招。“想看看,你的回春术究竟能用到什么地步,”沈佩元说,“就算你自愈极快,你也不一定能耗过我。”“嗯,”穆玖伏点点头,“那就试试吧。”说话间,沈佩元又出手了。穆玖伏伸手一挡,可她的灵力实在敌不过沈佩元的招数。不过撑了片刻,那一击便已贯穿了她的身体。她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内出血——看来这是沈佩元的惯用招式了。想着,她刚要用回春术,可沈佩元又抬起了手来,又是一击。穆玖伏躲闪不及,被打得猛地退了好几步,撞在了石壁上。两根肋骨似乎被沈佩元扭在了一起,她痛得直不起腰、喘不过气。
耳边是沈佩元解气的笑声:“如何?还敢继续挑衅我么?”说着,穆玖伏只觉自己腹上又是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便隐隐看见腰腹处被利刃划开,有什么东西正被沈佩元的灵力牵引着,还打了个结。在沈佩元这里,她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稻草人。“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输过,”沈佩元的声音有些发闷,像是哭了,仿佛她才是备受委屈的那一个,“只有张绥。除了张绥,在其他地方,我才不会输!”她说着,手上更用了几分力气。穆玖伏痛得轻嘶了一声,要紧紧咬着牙,才能不发出声音。疼痛感已经涌上天灵盖,而她的回春术根本来不及用。不行……她不能再耗下去了。沈佩元可以发疯,她却不能在这里赌气。于是,她抬头看向沈佩元。在月光下的阴影中,她看见沈佩元再度抬起手,要向她击来。穆玖伏不禁冷笑了一声,忽地用了浑身的力气,向前冲去——“你!”沈佩元一惊。“小庄同学怎么还没有回来?”会议室里,关和颖看了看时间,“已经二十分钟了。”“你是想问正安吧。”李桂英说着,放下纸杯。一瓶酒已经喝完了,她仍觉得不够尽兴。但也没办法,酒有喝干的时候,人也有走散的时候。总有人惦念着没喝到的那一口酒,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正安可以照顾好自己。”关和颖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李桂英把纸杯扔进垃圾篓,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知鱼那孩子没什么根基,修为几乎等同于无。想想,还是挺危险的。”“我也去。”关和颖说。“耳塞有吗?”李桂英问。“早准备好了,”关和颖说,“蓬莱设计的,隔音效果绝佳。”两人说着,一起出了门,开车向西南方向追去。两个多小时后,她们终于进了那座大山,在夜幕沉沉中钻进了林子。几声乌鸦在啼叫,面前黑不隆冬的,什么都看不清。关和颖停了车。李桂英一边关了车门,一边随手捏了个诀,从地下唤出一只僵尸狗来。“来,闻闻,”她说着,伸手在狗鼻子前摆了摆,“找这两个人。”僵尸狗嗅了嗅,转头便向东边跑去。虽然步伐僵硬,但并不妨碍它跑得很快。李桂英看向关和颖:“走吧。知鱼那孩子跑不快,她们还没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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