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六,他们艺术团参加市区文艺汇演。“管文蓁!陪你来那个男的是谁?”她的小伙伴在后台雀跃。她瞎开玩笑:“男朋友。”“哇——”周围的队友都兴奋了。她对大家的天真感到无语:“怎么可能,没看我妈就在旁边杵着呢吗。是我表哥。”“我去,你表哥好帅。”她很矜持地笑一笑,“是吧,我也觉得。”和她关系最好的小姑娘打听:“你表哥学什么的?工作了吗?”她答:“金融。工作了,马上要去美国。”“华尔街吗?”“对。”“哇哦。”——最近有一部华尔街的电影热播,导致大家对金融男颇有滤镜。管文蓁有点盼着她刨根问底。她真的问了:“他哪个学校毕业的?”太好了。她勾起嘴角:“hu。”“卧槽,我要当你表嫂。”看吧,三言两语,她同学都认为陆呈锦是个优秀的结婚对象。管文蓁居然有点庆幸自己跟他是亲戚了——没有这层血缘,陆呈锦才不会把她放在心上。演出结束,管文蓁的好朋友跟她到门口探头探脑。陆呈锦一身黑,戴了副浅色墨镜,朝她挥挥手。她的朋友们发出“我勒个去”,“真的可以”的声音,嘻嘻哈哈地跑了。陆呈锦今天过来,一是看她演出,二是带她出去逛街,给程老爷子准备寿礼。程宁知道外甥肯定会顺便给文蓁买东西,就不跟着去了,在剧院门口跟他们分别,嘱咐管文蓁:“好好听你表哥的话。”管文蓁答应一声,跟着陆呈锦到停车场,一眼就看见后排放着个保温袋。陆呈锦摸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去拿,果然,是一盒小蛋糕——管文蓁一饿就低血糖,程宁接她的时候总带小零食。陆呈锦有样学样,而且青出于蓝,会专门买些漂亮的糕点讨她欢心。陆呈锦和她见面次数虽少,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却比她父亲还多。她喜欢的画册,游戏,周边,陆呈锦天南地北的给她买来,她家和姨妈家一起旅行两次,陆呈锦带她滑雪,潜水,骑马……或许陆呈锦就是这样八面玲珑,待人接物滴水不漏,未必对她就特别一些。后来她看神雕,很能理解郭襄的心情。天气热,即使放在保温袋里,蛋糕还是有点融化了。管文蓁挖了勺蛋糕想喂给陆呈锦,吧唧,一坨奶油掉在中间的扶手箱上。“哎呀。”她面露愧色。陆呈锦不以为意:“没关系,擦掉就好,知道纸巾在哪里吗?”“知道。”她擦完奶油,动了些别的心思,盘腿坐在皮椅上,口袋似的棉布裙子堆到胯上,露出的两条白腿,被太阳照得反光。她手一抖,一块蛋糕掉在自己大腿根。“哎呀……”她不怀好意地用手捏起那块蛋糕,送到陆呈锦嘴边。意料之外,他顺从地吃了下去,或许压根没注意这块蛋糕曾经掉在哪里。吞咽之后他才问,“你洗手了吗?”“洗了。”她从倒后镜直勾勾地看着他,舔自己手上的奶油,吮吸各个手指。陆呈锦注意到她在做什么,脸色不好看了:“哪里学的这些东西。”她故作天真:“什么东西?”“车里有湿巾,用那个擦手。”他声音冰冷,愈发严厉:“把腿放下去。坐没坐相。”管文蓁怕他真的生气,赶紧拿湿巾擦干净手,腿也放了下去,令起个话头。“我同学夸你帅呢。我跟他们说你是hu毕业,在华尔街上班,他们都说你厉害,想当我表嫂。”然后她忽然想到,他们眼里的凤毛麟角,在陆呈锦的圈子遍地开花。会有漂亮又优秀的女性成为他的女友,他们开车出去约会,一起吃小蛋糕。
她就没什么胃口了。“哥哥……我们开始之前,你会找女朋友吗?”陆呈锦斜她一眼:“跟你没有关系”她故作轻松:“你找我也找。追我的人可多了。”他沉默一会儿,平静地开口:“你敢找,哥哥就不要你了。”她反唇相讥:“那你找人,我也不要你了。”“可以。”管文蓁语噎,意识到自己还在倒追,姿态得放低一些。于是改口:“……如果你有女友了,我就等你们分手。”“如果我结婚了呢?”“那我等你离婚。”恰巧红灯,陆呈锦停了车,严肃地看她,“你对着别人,不可以这样低声下气。”她笑一下:“我才不会呢,我平时可猖狂了。”说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很轻贱?”他立刻否认:“没有。”真的没有吗?管文蓁盯着他,探寻谎言蛛丝马迹,但他只是盯着前方交通,表情没什么破绽。“哥哥。我不是低声下气地求你喜欢我,是觉得你喜欢我,才低声下气。”她吸了一下鼻子,哑着嗓子继续。“我没有办法。哥哥就算喜欢我,也不可能追求我。你要做正人君子,有各种顾虑,我能够理解,所以才上赶着追你,你在原地朝点点头就行。但要是惹得你看不起我,那我真是个大笑话。”陆呈锦只是盯着前方交通,保持沉默。她愈发心酸:“哥哥,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所谓‘等我成年’究竟是你放不下道德准则,还是敷衍我的借口?如果你此时此刻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我不承望你一年五个月后就会喜欢。我也不敢相信一个喜欢我的人,一年五个月都等不了,能心平气和与别的女人恋爱。哥哥,我没有那么下贱,如果你找人,我也会不要你的。”他还是没有说话。算了,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她瘫坐在副驾,仿佛被长篇大论耗尽力气,茫然地看窗外风景。他们的车辆拐入地库,水泥隔绝了阳光与街上的鲜活与热闹,眼前是电灯照亮的漫长的甬道。一对情侣紧紧依偎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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