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舒棠突然间发现,其实并没有。
和一条鱼,一日三餐,潮汐升落。
舒棠对身边的人鱼说:
“小玫瑰,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有个叫做鲁滨逊的人流落荒岛,遇见了自己不会说话的朋友星期五。”
舒棠转头看他,突然间发现,人鱼那双漆黑没有瞳孔的眸子,在蓝眼泪的倒影中,变成了一片蓝色的星河。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鲁滨逊遇见了自己不会说话的好朋友星期五。
而橘色大鸡腿,遇见了自己不会说话的蓝色小玫瑰。
所以这与世隔绝的时间里,并不寂寞。
蓝色的眼泪海一浪一浪地朝着岸边推进,如同星河揉碎坠入大海。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人鱼听不懂她的比喻,只是安静地看着舒棠说话的样子。
许久后,人鱼转头看向了蓝色的眼泪海。
“他”的世界有广阔的大海、无垠的蓝色星河、海里的静谧世界。
比起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也很有趣。
人鱼听见她说:“小玫瑰,我很喜欢这里。”
……
那,能不能留下来。
留在“他”的世界里呢?
回去的路上,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舒棠问人鱼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高大的人鱼沉默地跟在她后面。
禁地被尘封了太久,其实也许一开始就没有名字。
于是舒棠就决定给它取名叫做:眼泪湾。
回到堡垒后,舒棠没有着急睡觉,开始张罗着今天没有做完的事:她准备把窗帘挂上去。
阴天的时候不觉得,天晴时没有窗帘的巴士底狱,设计就显得非常不合理:舒棠总是在早上的时候被太阳刺醒。
这个时候她就要拱进被子里躲阳光。昨天她就干脆让人鱼睡外面,她躲在人鱼高大的阴影下才没有被晒醒。
人鱼听着她说这些话,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有点困惑。
她不是想要离开么?为什么还要布置这里?
舒棠清点了一下窗帘和挂钩的数量,看了看高高的窗顶。
人鱼个子高,但是因为力气太大,很容易把挂钩捏碎;
而舒棠又太矮,这里还没有凳子可以踩。
于是舒棠灵机一动,她转过头,示意人鱼把她举起来挂窗帘。
人鱼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个子对于“他”而言很小只的舒棠。
在人鱼的眼里,舒棠是一个脆弱的物种:吃东西必须剔掉表皮和骨头才能进食;睡觉必须躲在被子里,否则太阳都会把她晒醒;被螃蟹夹一下,竟然手指头会肿起来。
人鱼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力道,举起来万一不小心捏死了怎么办呢?
于是,人鱼突然间把舒棠提溜了起来。
舒棠心想:这也不够高啊!
然后一只轻轻托住了她的大腿,把她举起来往肩膀上一放。
舒棠蒙了。
但是等到她回过神来,已经稳稳坐在了人鱼结实的肩膀上。
深海里的凶兽肩宽腿长,力量也十分可怕,这点体重对人鱼而言不费什么力气。
人鱼的身高一米九几,如果耳鳍的高度也算上,逼近两米。
高度够了。
人鱼抬头示意她可以挂窗帘了。
“……”
大概是以为小猫一动不动,是害怕掉下来。
人鱼安静了一会儿。
抬起了一只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腰。
第22章 小玫瑰的挽留
(「别离开我。」)
他修长苍白的手很大, 一掌就可以稳稳托住她的腰,如同磐石一样坚固。
明明坐得很稳了, 但是小猫还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挂窗帘。
她突然间有点不太敢看他。
夜里很安静, 于是人鱼沉重的呼吸声被她听得很清楚;甚至连对方胸膛的起伏,都能够清晰得感觉到。
她够着了挂杆的时候,感觉到人鱼大手的承托, 掌心温度很低,但有种安心的感觉。
人鱼的肩膀也很宽, 完全可以让她坐得稳。非常有安全感。
她偶尔低头, 就能够看见人鱼抬着头, 注视着她。
在眼泪岛上的那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鲁滨逊和好朋友星期五的比喻似乎也没有那么恰如其分。
今晚的月色很美。
一扇扇装上窗帘后,往边上一拉,睡眠就变得惬意而深沉。
……
荒野求生,第五天。
也许是因为没有被太阳晒醒的缘故,舒棠起来得有些迟了。
但是她睁开眼睛,却没有和往日里一样看见旁边圈住她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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