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瞪了一眼坐地靠墙的床主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谢泽把酒掺着喝,白天又消耗太多体力,刚才莫名其妙就睡过去了,现在刚有些清醒,就抬起脑袋茫然地环顾四周。
吸顶灯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整个人的眉眼看起来比白天更凌厉了,直到与床上的目光对视,才松开紧皱的眉头,笑意重新爬上眉梢。
“孟老板——”刻意拉长的声音让人生不起气,“这是哪儿啊?”
孟珩没好气地瞪他,道:“小黑屋,要挖你器官去卖。”
醉酒的人反应慢,眨了好几次眼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话虽然听明白了,却没听出是玩笑,他认真道:“那你快跑啊,让他们挖我一个人就行了。”
孟珩继续逗他:“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出去找人救我啊!找不到就自己跑,别让他们抓住了。”
窗子被打开一道缝隙,郊区夜间的风冷且硬,打着旋儿钻进屋子里,吹在皮肤上让人清醒。
凉风吹着孟珩的脸,却吹不凉他的心。
快三十的年纪了,孟珩以为此后余生的喜欢都该是细水长流,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心头炙热。
说话的人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对着另一个男人说情话,谢泽见他不动,眼睛里竟真的生出几分焦急,“你快走啊!”
风打过窗户,带起边角处松动的螺丝钉,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这声响中,孟珩轻轻道:“不走,挖就挖吧。”
等谢泽明白过来孟珩是骗他的时候,孟珩已经满眼都是他了。
其实谢泽在他眼中充满了疑点,他曾经听小飞提过一嘴,谢泽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大学也是排的上名的,所以他想不通,谢泽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才甘愿整天游手好闲的将自己囿于炎城的一条街上。
不过分窥探和干预别人的私事,这是孟珩的优点。由己及人,他也不喜欢别人过度的打探自己。所以哪怕他对谢泽的过往充满好奇,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
甚至比谢泽还要君子的是,哪怕当事人现在已经醉到不省人事、问话就答,他也没想过套他的话。
但是喝醉酒的人嘴上没把门的,尤其是半大的小伙子,喝多了最喜欢聊得无非是票子和姑娘,为什么,吹牛逼呗。
谢泽相比普通小伙子还能吹嘘的一项就是他的学历,所以谢小霸王在孟老板来搀扶他的时候毫不见外地勾上人的肩膀,大声道:“你可别小瞧我!我告诉你,我大学……我大学的时候可是传奇人物!”
孟珩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敷衍着应了几声。
就是这几声,直接打开了谢泽的话匣子。
“我跟你说……我上大学的时候、特别、特别多的小姑娘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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