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如数将场景复述一遍。
人都有利己性,谁复述场景都不可避免偏向对自己有利的方面,陆今湘复述就与方才乔世子复述有稍许不同。
覃煊颔首,又问她。
“为何去珍奇居买鱼?”
陆今湘匪夷所思地盯着他,她为何去珍奇居他还不明白吗?还不是为了填补他的玉狮子。
神色忍不住幽怨,语气亦幽幽。
“大概为了不被家中某人赶出大门。”
覃煊顿住,额角抽动,略微挑起眉梢。
“你是进去后直接走到后院?发现红帽子时旁边可有人?”
“自然没有,”陆今湘语气笃定,“后院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当时我周围并无其他人。”
覃煊神色微妙:“这么说来,乔世子确实后头来到。”
听到这里,乔子云顿时气急败坏:“姓覃的,你莫要借用公务诬陷小爷,小爷当时一进去就相中了那两尾红帽子。”
覃煊冷下脸,吩咐人:“将他嘴封上。”
立即有人走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京兆少尹惊疑不定:“覃大人,这……”
覃煊似笑非笑:“你在谁跟前自称爷,你也配?”
被捂住嘴的乔世子立即瞪眼踢腿,张牙舞爪的模样状若疯狂,但他身子单薄,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身后侍卫。
京兆少尹擦拭额角冷汗,覃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覃煊淡声吩咐:“将在场侍卫都拉下去,一一盘问,务必还原当时细节。”
话落,他扭头看向京兆少尹,嘴角笑意不变。
“贺大人稍等片刻。”
京兆少尹一时摸不准他耍得什么手段,又不好叫人看轻,显得他孤陋寡闻,于是揣着袖子学做陈大人,一副老神在在姿态。
只是心下难免咕哝,传闻这位覃大人颖悟绝伦,十分受当今喜爱,今日不说其他,行事确实有些让人莫不着头脑。
等了会,审讯结果没出来,差役突然走进来禀报。
“回大人,外头有人等候,说是此次案子的证人。”
京兆少尹愣怔,迟疑扫过平静淡定的覃煊,出声宣人进来。
来人是珍奇居的小厮,当时出面接引陆今湘的店小二,见到上首三人,他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
京兆少尹问:“你说你是证人?”
小厮叩首道:“对,小的看见是谁摔坏了青瓷盆。”
京兆少尹一惊,忙问:“是谁?”
小厮挠挠脸,讪笑道:“回大人,小的也不认识那人啊,但若那人站到小的跟前,小的绝对能认出来。”
京兆少尹虎下脸,沉默了会儿,看向覃煊,覃煊微微颔首。
于是,他命人将那些人都带上来,恰好那些人都已经审讯完毕,一个个神色萎靡地走了上来。
小厮趁机巡视一圈,眼睛定到某个畏缩的人身上,立即高声道:“我找到了,就是他!”
众人目光跟着看向那人,待看清他属于哪边的人,神色立即变得微妙。
那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一把跪下,激动道:“不是我摔的。”
也不知是怕是愧,他脸上涕泗横流,爬向乔世子,砰砰磕头:“主子,真不是奴才摔坏的。”
乔世子脸色很难看,他认真打量小厮,又扫过陆今湘,突然开口:“我如果没记错,这个是当时帮着你的小厮,谁知道他是不是被你收买通了,特意过来给你作假证。”
京兆少尹跟着道:“确实有这个可能。”
小厮激动道:“大人明鉴,小的绝不敢有任何虚言。”
陆今湘无语:“我当时立马被押解过来,哪有功夫买通小厮。”
“也许是你身边人暗中使下的手段。”
陆今湘更加无语,刚想说什么,端坐上首的覃煊突然出声,手里捏着几张纸。
“本官可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众人愣神,齐齐望过去,覃煊递过去纸张,呈给陈大人查看。
陈大人只寥寥扫过几眼,便明白覃煊为何这么说,他捋着胡子颔首道确实如此。
纸张又转到京兆少尹那里,京兆少尹拿起来细细查看,逐渐的,神情变得凝实,随即,放下手中纸张,无言望向乔世子,脸上答案昭然若揭。
乔世子不信,直接问覃煊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京兆少尹叹口气,只好跟他讲解一遍,原来方才那些人被带下去分开询问,不仅问那些人当时的站位动作,还询问旁边人的动作,两相一对比比照,很容易就能将说谎的人提出来。
其中,小厮指证这人明显跟其他人脱节,其他人证词中也隐隐提到他违和的地方。
显而易见,摔碎青瓷盆的人不是陆今湘手下,反倒是乔世子手下人。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陆今湘简直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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