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也握着周青鸾的手指看着她说:“兮瑶也和你一起打屁股。”
周青鸾从来没这么感动过,来自两个和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家伙。
她揉了揉薛睿崎的脑袋,又亲了一下薛兮瑶的额头,让紫莲把他们带进去了。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由人家诬赖,自己不会分辨的。
她站在湘暖阁门口,深吸了口气,刚才还神采奕奕的脸色瞬间换上了极其伤心难过的表情,眼里还涌出两滴泪。
以前看田夫人经常用,她跟着学了一手,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周青鸾从怀里摸出手帕遮着眼睛进了湘暖阁。
薛睿崎担心周青鸾被二叔责罚,小娘可是为了他出头才得罪的族人。
杨氏来的时候他听了一耳朵,说是小娘解散私塾得罪了族人,和薛家成了仇人。
当时没觉得是什么大事,现在感觉气氛不对才往心里去。
进屋后一直在琢磨,怎么也不能让小娘受责罚。
薛睿崎在头疼这事,薛兮瑶也在担心。
她比薛睿崎更懂观察大人的脸色,进屋后注意到二叔脸色不好,她怯怯的躲在大哥身后,犹豫了一会到底鼓足勇气走到了二叔面前。
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指,勾住二叔的拉了拉,充满请求的说道:“二叔,你别打小娘屁股。”
小姑娘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充满了童稚,却也真诚。
薛牧言被说愣了:“嗯?”
薛兮瑶正要重复,薛睿崎担心二叔生气,赶紧给她使眼色,替她解释道:“兮瑶随口说说,二叔你别当真。”
薛牧言可不觉得小侄女是随口说说,他凉凉的看向紫莲。
紫莲惶恐的低下了头,却也不敢隐瞒:“大姑娘过来的事,我刚才告诉了二姑娘。”
薛兮瑶急道:“二叔,紫莲姑姑是好人,你别责怪她,也别打小娘。”
薛睿崎也道:“小娘是为了我才得罪的人,二叔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周青鸾进屋了。
她用手绢当着脸,踩着莲花步,用极慢极缓的步子飘到了薛牧言面前。
先俯身行了礼,话没出口,眼泪先落了下来。
薛牧言坐在红木椅子上,目瞪口呆的看她在那演戏。
没想到,这周家的二姑娘还有这本事,给她个大舞台,都能成角了。
周青鸾还不知道薛牧言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只管尽情发挥。
“薛大人,今天睿凯她娘来了,跪在大门口求我原谅,我想着她一个寡妇跪在门口不好看,就把人请进了院子,还想着她要道歉也该是和睿崎,怎么口口声声的要我原谅,后来才弄清楚,她怀疑是我解散了书院。
薛大人,您想啊,我哪有那本事,随口说说我在行,真做决定不还得薛大人。
杨氏又说了,谁解散了私塾,就是断了族人们的前途和薛家为敌,我想着薛大人是什么人,这种锅干脆由我背好了,反正我是个爹不疼,又没有亲娘爱的弱女子。
今天也是被人逼到份上了,哪担得起得罪全族的大罪,就答应了杨氏重新开了私塾,但是薛睿凯不能进来读书。
薛大人,我知道自己擅作主张,闯了祸,可我这也是一心为了睿崎,当初听说睿崎受了委屈,凭着一腔孤勇就冲了过去,哪想过后果。
幸亏您深明大义,又足够精明,否则被他们糊弄了,我还不得被人处罚了。
今天的事,还求薛大人明察,我是不是一颗丹心,全都为了您。”
人的脸色如果有颜色,薛牧言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五颜六色,夸张无比。
他知道周青鸾有很多面,可他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工于心计”的一面。
她本就娇柔,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是戳人,尤其眼里还闪着一缕狡黠的光,暗中窥测着他,像只刚刚出世的小狐狸。
这点心计放朝堂里,属于新手村的阶段。
还什么这种锅干脆她一个弱女子背好了,是暗示他连这点责任都担不起来吗?
又什么担不起得罪全族的大罪,需要重开私塾。
她固然有不得已,可也不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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