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朱说道:“我这里有西洋进贡的望远镜,你不搬梯子,我就自己爬。”
没办法,太监只得去搬梯子。
麦穗先背着望远镜爬上去,再要陶朱爬上来。
陶朱爬到树上,拿着望远镜,对着池塘边的戏台看,唱戏的外室穿着家常衣服,没有上戏妆,就这么唱着。
《杀狗记》讲的是一个贤妻劝夫的故事,丈夫和狐朋狗友终日厮混,贤妻就杀了一条狗,穿着人的衣服扔在门口,丈夫喝醉回家,以为自己杀了人,就和贤妻一起把狗埋了,还去求狐朋狗友帮忙如何掩盖。
结果,狐朋狗友为了钱财,把丈夫举报到官府去,说他杀人了。
最后挖出一条狗,丈夫从此看穿了狐朋狗友的真面目,一门心思和妻子过日子去了(狗:??!)。
这个故事曲折离奇,唱腔又圆润好听,陶朱看得痴了,盯着亲舅舅的外室看,直到魏崔城来叫他,“我们要出发了,你还去不去沧州?”
“同去,同去!”陶朱收起望远镜,和麦穗依次下树。
昨晚连夜绘制小香的画像后,画师们又临摹了二十多张画像,交给陆善柔。
陆善柔一行人先骑马到通州,然后坐上一艘大官船,甲板上果然可以跑马!
陶朱兴奋得直搓小手,“太好玩了!这是我人生最开心的一年!”
由于着急找小香,大官船日夜兼程,不停靠沿路港口,两天一夜就到了沧州。
“大家分头打听。”陆善柔分发着小香的画像。
麦穗拿到画像,陶朱踮起脚尖看,说道:“这个姐姐我好像在那里见过的。”
作者有话说:
《杀狗记》与《拜月亭记》、《荆钗记》、《白兔记》并称四大南戏。
生枝节韩师爷返京,驱利益鸡毛当令箭
麦穗问:“那里见过?你去的地方我都去过,我怎么没见过画像的姐姐?”
陶朱说道:“就那天我爬到树上看戏,什么《打狗计》, 戏台上唱戏的那个姐姐……不对, 她是我舅舅的外室,我不应该叫她姐姐。”
那天陶朱是拿着望远镜看的,麦穗只是在树梢上保护他,免得他看得入神, 一头栽倒在树下,这样大明就没有储君了。
麦穗武功虽高,那么远他看不清楚啊。
麦穗问:“你确定你舅舅的外室就是小香?小香是个卖冰碗的, 如何会唱戏?还是京城不多见的南戏昆山调?”
陶朱拿过画像细看, “我……不确定,就是乍一看长的很像, 一副江南美人的样子,唱戏的那个姐姐没画像这么年轻, 但是那张脸,尤其是眼睛, 圆溜溜的, 就像一只猫似的。”
麦穗把陶朱的发现告诉了陆善柔。
陆善柔只觉得一股气直冲天灵盖, 问:“你怎么不早说?”都已经到了沧州了!
陶朱一脸无辜, “我今天才看见画像啊。”他光顾着玩了, 在甲板上跑马、放风筝、喂鸟,变着花样玩。
陆善柔努力让自己冷静, 问:“寿宁侯的唱戏外室大概多大年纪?”
“我不知道。”陶朱说道:“反正看不起来不是十六岁的少女。”
麦穗补充道:“我听看皇庄的太监说, 别院曾经是田地, 是寿宁侯特意为了安置这个外室所建, 别院都建了十六七年,按照这个推测,外室应该至少三十多岁。”
“十六七年……小香去年十六岁……她为何跟寿宁侯府的外室长得相似?”陆善柔问李捕头,说道:
“我记得西施说她家以前是佃农,给地主耕地种田,后来地主收回了田地盖别院,她丈夫就改行捕鱼,船翻了受了风寒,病死了。西施一家是那个地主的佃农?”
李捕头说道:“唉,这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小的还在陆青天手下当快手呢,不晓得地主是谁。”
半路杀出一个外室,原本明确的案情又变得扑朔迷离,陆善柔思虑片刻,决定还是先找到被拐卖的小香要紧,外室这条线索得要一个稳妥的人立刻回京细查。
陆善柔对寒江独钓说道:“你先回京城,和小香长相相似的寿宁侯的外室来历,这些年的动向,还有西施一家和寿宁侯府是否有恩怨纠葛,一一查清楚。”
这事交给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寒江独钓最放心,他当即带着小香的画像,雇了一艘挂着三个风帆的快船,赶回京城。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打发走寒江独钓,魏崔城精神为之一振,拿出一张沧州水域的地图,说道:
“沧州大大小小的码头渡口有五十多个,虎哥与小香私奔,他要避开从京城去泰山上香的香客们,就不敢停靠在有大客船的大码头和港口,停靠在小港小码头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魏崔城用手指着运河两边的各个小码头,“这些地方都要重点寻访,辛苦各位去跑一趟。”
陆善柔露出赞赏之色:魏崔城进步太大了,从最开始作为书迷的照本宣科,拿着话本小说情节生搬硬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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