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翻脸的人,你可不要犯了他的忌讳才好。”
分明是这老奴自己懒怠,已褪下外衫,便不愿再顶着寒气去二门处开门,却非要拿郑衣息做筏子。
若当真是为了些许小事就罢,可正屋里的圆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夜。
想到圆儿乖巧伶俐的好处,烟儿立时便要落下泪,竟是梗着脖子、不愿离开暖阁。
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她们这些人本就命贱,身为奴婢便如蝼蚁般渺小不堪,已是这般艰难,缘何奴婢还要作践同为奴婢的人?
李嬷嬷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如今更是被烟儿这副倔强的模样气得火上心头,说出口的话也极不好听。
“烟儿姑娘如今是气性大了,也不把我这个管事婆子放在眼里,纵然你成了世子的房里人,可你也要想想,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跟我在这装什么清高?”
谁知往日里怯懦胆小的烟儿竟头一回生出了些胆气,扬首直面着李嬷嬷,执拗地指向她腰间的钥匙。
唇舌无声,坚定的目光却在告诉李嬷嬷三个字:开!二!门!
李嬷嬷踢翻了脚边的木桶,污秽的脏水污了烟儿的裙摆,她也横眉竖目地拧了一把烟儿的皓腕,嘴里骂道:“多下作的小娼妇,不过是得了爷们儿几句好,便在这儿跟你老子叫板了。”
她本就饮多了黄汤,正是意性大发的时候,便愈发无遮无拦地打了烟儿一巴掌,叫骂声响彻了整个澄苑。
烟儿再没想到这李嬷嬷会蛮不讲理到动手动脚,捂着火辣辣的脸庞,便要伸手去扯李嬷嬷腰间的钥匙。
李嬷嬷却当她要攀打自己,使了大力把烟儿推开。
她本就是粗壮高大的妇人,整治烟儿这等身姿娇弱的丫鬟实在是容易的很儿。
烟儿被一阵蛮横的力道推的摇摇欲坠,身上无一处不发疼发颤,眼瞧着便要歪歪斜斜地砸在地砖之上。
久坐在书房的郑衣息也听见了这等嘈杂的声响,更是听见了李嬷嬷颐指气使的怒骂。
李嬷嬷乃是刘氏安插进澄苑的人,偷奸耍滑、耳报神般地递消息给刘氏。
郑衣息早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正苦于宗法孝道,不能把这老虔婆赶出澄苑。
如今,却是有了机会。
他闻声赶去了暖阁,推开屋门时变撞见了李嬷嬷大力推烟儿的一幕。
郑衣息几乎是下意识的袭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即将要砸在地上的烟儿。
而后便趁着李嬷嬷不知所措之时,怒意凛凛地说道:“嬷嬷在这澄苑里当家做主惯了,竟连我心爱的丫鬟也敢动,我的主子之位阂该让给你做才是。”
李嬷嬷的醉意霎时去了大半,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正要开口求饶之时。
郑衣息薄冷无情也落了下来:“您是跟着我的嬷嬷,我本该给您养老送终。可您倚老卖老,非要与我心头上的人过不去,便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也得让嬷嬷吃点教训才是。”
烟儿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鼻尖充斥着男人清冽的墨竹香气,神思有一刹那的怔愣。
说罢,他便对双喜说:“去将灶上的朱二婆喊来。”
这话一出,李嬷嬷已卸了身上的大半力气,心如死灰的瘫倒在了地上。
这朱二婆就是活生生打死霜降的那个婆子啊!
吃醋
烟儿被郑衣息揽进了怀中。
听他慢条斯理地宣召着对李嬷嬷的处置,慢条斯理的笑容里藏着几分戏谑的嗜意,心里划过些异样的情绪。
活了十六年。
她从来没有被人挺身而出护在身后过。且她没有与人争辩的唇舌,是邻里右舍挂在嘴边的不祥之人,多少次被欺辱痛打,不曾有一个人在意她的安危。
便是青梅竹马的李休然,也并未为了她与李伯母相争过一回。
烟儿有片刻失神,而匍匐在地上的李嬷嬷已被双喜和小庄等人捂着嘴拖了出来,不多时庭院了便响起了朱二婆的笑声。
郑衣息似是痛快极了,搂紧烟儿腰肢的手也忘了伸回来,他便以这般慵懒的姿态注视着庭院里的景象。
烟儿心里万分别扭,耳畔充斥着郑衣息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此起彼伏的韵律如平地惊雷般划破了夜色的宁静。
庭院里响起了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沉闷声响,再是接踵而来的悲鸣痛呼。
郑衣息嘴角的笑意更甚,往素总是凝结在一处的眉宇里掠过些明快的悦然,薄冷沉郁的面色染上了几分暖意。
就仿佛游走在幽冥地狱里的罗刹恶鬼忽而朝着人柔情一笑,不近人情的清冷谪仙镀上人间凡尘的烟火之气。
此刻的郑衣息,眸色鲜活的才像是一个人。
许是烟儿眼中的震烁太过显眼,终于惊动了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庭院内景象的郑衣息。
他倏地低下了头,泠泠的目光在寂寂夜色里与烟儿清亮的目光勾缠在一起,激起心潮蹁跹,划出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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