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摇曳,房梁窗台上皆是红红火火的喜庆装饰。
但饶是如此,屋内的气氛也仍旧安静得令宋知渺很是不适应。
这是她第一次未和家人一起度过除夕,按照习俗,新婚夫妻头一年便是得这么二人共同度过的。
宋知渺将视线从桌上的菜品上收了回来,心中一直在猜想的那个问题,始终没能得到答案,她也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若是江妄当真一直憋着不说,那她可要先一步开口了。
这般想着,宋知渺抬了眼眸朝江妄看去,只见他一副神情凝重地坐在她对面,薄唇微动,似还真要开口说些什么了。
宋知渺眼眸一亮,顿时又止了嘴边的话,耐着性子打算将这个先开口的机会让给江妄才好。
她也都想好了,如果江妄故作淡定不提挽留她的话,她就出言提及和离,吓一吓他,如果江妄说到想要留她继续在身边,那她便要追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总归,这段感情自是需要有一个答案的,她分明也能在江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那自然要相互坦诚的。
不过,如此她就更好奇了,若是江妄开口,他会如何同她说呢。
正想着,江妄忽的抬眸朝她看来,目光相汇的一瞬叫宋知渺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呆住了表情,也不知自己方才那一副计上心头的模样被江妄看到了没有。
可江妄似乎并未注意她的异样,仍是眸底沉重,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宋知渺心跳不由漏跳了一拍,灼灼目光看着江妄,很难不为此紧张,但也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稳,微微颔首道:“正巧,我也有事要同你说。”
那句“你先说”滑到了江妄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仅默了一瞬,便开口道:“那我先说吧。”
宋知渺微微弯了下唇角,却见江妄并没有看他,不由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僵硬。
一抹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应声,便闻江妄沉沉道:“三日后,我将回边北去了,此去一趟不知归期,所以……”
所以什么?
江妄的话语顿住,宋知渺的心却霎时提紧了上来,她怔愣地看着江妄,却迟迟听不见下文,忍不住追问他:“因为何事?道文家族一事不是已经解决了,那些人都收押在京都大牢中,你去边北做什么?”
这些本不是宋知渺该问的,可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全然想不出江妄同她说这些话的缘由。
江妄有一瞬的思绪飘忽,他想到了那之前自己做过的那个离别的梦。
梦里不似他此时和宋知渺的这般关系,可却好似是面临着同样的抉择。
就算再来一次,他也无法不做这个抉择,必然是要如此的。
江妄垂眸,从始至终都没敢看宋知渺一眼。
他害怕就那一眼,就会让自己心中本就挣扎的心情就会因此而动摇,只能咬了咬牙,嗓音晦暗道:“当年道文家族混入军队中,泄露贩卖军情往敌国,潜逃多年,自是还剩有余党在外,我们已掌握一些消息,大夏边境之外,以及边北之中,仍潜伏着一些未能抓获的道文家族之人。”
江妄这么说,宋知渺大抵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甚是如此十恶不赦的人群,若留有余党在外,将会一直是整个大夏无法安心的隐患,而江妄曾经,就因这些人而遭受了苦难,他的父母也因此离他而去。
这件事对于江妄来说有多重要,宋知渺即使无法感同身受,也十分清楚。
抓捕不知所踪的余党需要多少时间没人可以预计,或许他需要因此长久地镇守在边北,或许他会因此而与别国产生冲突发动战争。
这些,都是无法预计的变数。
所以……
“所以,你是如何打算的?”
宋知渺原本乱了的心跳声不知在何时逐渐平息了下来,像是被这沉重的气氛所感染,又像是平静如水一般没有被激起波澜。
她静静地看着江妄,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但心中已是有了自己的抉择。
只要江妄,向她提出那句话。
良久,屋内传来江妄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没有所以,就是……将我离去之事告诉你一声,此前我们协定之时,不是就已经说好了。”
宋知渺心脏一紧,霎时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妄。
没有所以?!
他这什么意思!
的确,最初他们就是这样说好的。
江妄本也不会常留在京都,在解决完被催婚的麻烦事后,他仍会如往常一样长留在边北,而她只要做好这个留在京都的名义上的晋越王妃即可。
帮他掩去皇上和太后的叨扰,帮他在京都料理家事。
可是!
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他们那般热烈地亲吻过,那么缠绵地相拥过,即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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