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放桌上。自己快步返回床前,压低了声音道:“淑宁的傻姐姐哎,抛开别个不谈,四阿哥亲手所制才是重点呀。孩子心中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只知道自己千辛万苦做的馄饨被嫌弃了。或者就此伤心,再不肯巴巴给你做什么了。”
只一心孝敬养母,权当自己跟生母无缘。
这话淑宁没有说出来,但德妃瞬息间明悟过来。那贱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用四阿哥刺激她失去理智。挑唆得她们母子越发疏远,甚至恩断情绝,她好坐收渔人之利!
都已经知道敌人目标了,哪儿还有让她如愿的说法?
德妃迅速调节了语气:“瞎说什么?本宫哪有哭?分明是被热气熏了眼睛!”
“是是是,您绝不是被感动的。”
“去去去,莫耽搁本宫用膳了。哟,不愧是四阿哥亲手啊,果然这燕皮软嫩又有韧劲儿,汤鲜味美的,瞧着便赏心悦目。”
好一阵扬声夸奖中,德妃也如皇贵妃一般,连汤带水地用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还赏了个四阿哥素喜的端砚。
还以为能再刺激她一波的皇贵妃手上一滞,接着便笑得更灿烂了些:“禛儿还道自己学艺不精,唯恐本宫嫌弃呢,倒是多谢德妃捧场了。时候不早了,禛儿跟你德额娘跪安,咱们这便回吧。”
德额娘,咱们。
区区两个词,就把嫡亲母子分隔了个彻彻底底。偏她那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还乖巧照做,气得德妃差点儿咬碎满口银牙。
淑宁见状,赶紧对她做了个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口型。
德妃狠狠扯动了下唇角,语气如常地与她们养母子话别,还嘱淑宁相送。
等淑宁回转,果然见偌大房间内只剩嫡姐一个,连小皇女都被奶嬷嬷抱去别地儿。淑宁叹,拿帕子轻按在她眼角上:“姐姐莫哭,你还在月子里呢,仔细落了病根。”
一句话,让德妃眼泪决堤,抱着她狠狠哭了一顿:“淑宁,淑宁啊,姐实在憋屈啊!”
淑宁轻拍着她的背:“我懂,我懂的,姐姐莫哭。”
噗。
德妃破涕为笑:“还你懂,你个连大婚都未大婚的毛丫头,懂个什么啊?”
淑宁瞪圆了一双杏子眼:“不大婚又不等于说不懂事儿,姐姐你这太偏颇了。你都不知道,我啊,被称为京城第一庶女,都说我不但运气好,心眼儿还铁定比筛子眼儿更多。要不能被家里当嫡出的待,能让淫浸宫廷多年的你视我为手足?”
“连我未记在嫡额娘名下,都被万千说嘴。有说嫡额娘邀买名声的,真待如亲生怎么不给嫡出的名分?也有说我是个白眼狼的,这么多年养不熟,一心惦记着生母呢。人家寄块帕子是横也是思,竖也是思。到我这就横也是错,竖也是错了,简直进退维谷。”
为了佐证自己所言,淑宁还很举了些个例子。
可把德妃给心疼的,抬手就戳在她额头上:“你个不省心的妮子,既有此等事,怎不知道跟姐和阿玛、额娘与你兄嫂说,喊咱们为你撑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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