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美好,看在容凡的眼里,却犹如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色纱布那般,叫他全然感受不到。
容凡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和傅温礼背对背走上两条方向完全相反的道路。
他说:“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可是自己想过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心里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饶是如此,最终他还是没能坚定地跨出那一步,而是选择了放手。
当天夜里,安城迎来了今年春夏交际之时的第一场暴雨。
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时却没有了将容凡护在怀里、哄着他入睡的那个人。
黑夜里,响彻云霄的一道道电闪雷鸣划破天际,掩盖了容凡埋在枕边声嘶力竭哭泣的声音。
就像触发了身子自我的保护机制那般,容凡蜷缩着身体抱着头,强迫自己清除五年来与傅温礼相关所有的记忆,甜蜜的、酸涩的、美好的、痛苦的。
可一个人越是努力地想要忘掉什么,最终的结果,却只是将它所有的细枝末节,一幕幕愈发清晰地印刻在脑海里。
就像对傅温礼的爱,心知要抽离,却难以自控弥足深陷,直至引着自己,一步步坠入深渊。
经过一夜狂风暴雨的洗礼,天空雨霁初晴,头顶上方浮动起洁白柔软的层层卷云。
容凡的心情没有因此变得晴朗,与之相反,眉宇间常常笼罩着一片挥之不去的阴翳。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他每天早起上课、加入了两个社团、下课就马不停蹄冲回到店里,大包大揽了所有小炜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工作。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拧紧发条的陀螺,闷头一个劲地旋转着。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因为于现在的他而言,忙碌不会使他崩溃,只有停下来才会。
有了礼堂后门的那番对话,时间就像猝然被分割成了两个截点。
自此之后,傅温礼便再也没有在容凡的生活中出现过,短信与电话,都像是被屏蔽了信号一般,再也没有响起过。
恍然间,容凡潜意识里甚至都已经开始接受自己和傅温礼之间,即将变为路人渐行渐远的宿命。
直到后来的一天,李婶找到了奶茶店里,带着一个小保温桶,里面盛着炖好的一窝热汤。
这才再一次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原来距离自己过生日、从湖湾别墅搬出来,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彼时店里的客人算不上很多,容凡给李婶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保温桶就放在两人之间桌子的中央,容凡盯着桶盖上的暗纹出了一会儿神,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是他让您过来的吗?”
大概是容凡问话的语气有些低沉生硬,李婶怕惹得他不快,闻言连忙摇着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先生有吩咐过所有人,不让来让打扰你。”
“容少爷,我……”李婶说着忽然面露难色,两手抓着衣角犹豫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之前听咱们司机说过一些你这边的情况,许久不见你了,有点担心、也很想你。今天才趁着先生睡下了,偷偷跑过来看看。”
“这汤。”李婶将保温桶往容凡面前推了推:“我凌晨起来炖的,你以前最爱喝了。你可以带回去,下点龙须面和葱花在里面,味道也很香的。”
“谢谢。”容凡冲李婶点了点头,礼貌地勾起一抹微笑,之后想了想,对着她纠正道:“您别再叫我‘容少爷’了,您来傅家这么多年,也算是我半个长辈了,以后就直接喊我大名吧。”
听容凡这么说,李婶微微一滞,眸底划过一丝动容的神情。
她当初亲眼看着先生带回家一个安静怯懦的小男孩,经历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五年时间,竟一点点长成了如今这般个头高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模样。
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容凡与傅温礼二人走至今天这步陌路的田地,也难免引得李婶这个人局外人一起,伤心唏嘘。
她微红着眼眶“诶”了一声,接下了容凡的话。
之后很快便听见对方出声询问道:“这大白天的,他不去上班,怎么在家里睡上觉了?”
容凡话音落地,李婶眨眨眼睛哀叹了一声。
明知这话不应是由她口中说出来的,但几番思索之下,还是抿了抿唇,看向容凡的眼睛:“我虽然不清楚你和先生吵架的具体原因,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整个人的生活状态一直都是这样的。”
“自从你搬走后,他的睡眠状况就变得很差。半夜里经常站在阳台抽烟抽到凌晨三四点,要么就是一个人坐在你的房间里发呆,整晚整晚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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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从半个月以前吧……”李婶一边说着一边回忆了起来:“他问我要过一片安眠药,自那之后,每天如果不吃,就完全睡不着了。”
“前几天不是下了一场暴雨嘛……”
李婶“暴雨”两个字一出口,容凡的心也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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