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说这无尽河流,会奔到在哪儿去?”
流水纳百川,孕万生,滔滔不息,以观朝朝荏苒。
“这种无形却万变,莹盈而遥阔的物质,它的终际,会在何方呢?”
穿越深林,游行致远,得以见空山一线。
时有飞雀振翅悦鸣,与那远山和水涛相称,显得清灵而悠远。
出乎意料的美景。
这便是泽哥哥要带她来的地方吗?
姚幺被泽单手揽抱在怀,望向前方的层迭山峦。
他们来到了一个说不上很高的断崖边,后方是屋外的那片树林,没想到直穿而出,竟是这样绝伦的美景。
心中惴惴的忧虑,似乎也因这景色而被削弱了些。
“囡囡,好看吗?”
泽抱着她又向崖边移动着,直到传入耳中的涛浪冲腾之声愈烈,星点碎石被蛇身的动作推挤坠下崖,方才堪堪止了动作。
隔着山间朦胧的雾纱,水波在下,回音悠悠,空灵之余,似乎也掺杂了奇谲。
“嗯…但有些危险……”
姚幺虽在泽的怀里,却也因泽上身的微探,半个身子都腾空在崖外,搂着她的手臂很稳很紧,可她还是有些恐惧的往里缩。
泽哥哥为何突然带她来这种地方?
哥哥们大多时候,都不会允许她在外多加逗留。
曾经憋得苦闷了,她也想从小屋溜出去,可在半道儿就被抓回去了。
是谁将她捉回去的,姚幺已经忘了,只记得最后被折腾的很疼。
所以现在她学乖了。
“我们再离得近些如何?”
泽俯身啄了啄少女的发旋,语气难得的温柔。
“啊……啊?”
不等她回答,拖曳在后的蛇尾发力,慢慢将已是微探出去的上身外递。
“我很喜欢这里。”
薄唇抵来,低沉的声音凑着姚幺的左耳,蛇人的气息微凉,像是崖底的水雾漫了上来,浸湿了她的耳廓。
“囡囡喜欢吗?”
声音离得太近,钻进她的耳膜,震得她莫名心慌。
“好看、好看的。”
少女正顺着他的话说着,忽而眉头微蹙一瞬,又急忙舒展看,嘴角刻意的上弯,朝他扬起小脸。
“泽哥哥,离悬崖太近了些,危险……”
她无法安心地回应他的问题,许是害怕现在的处境。
因他身体的外探,怀中的少女也如同悬在崖外,崖风的方向变化急,此时吹乱了她的发,飘扬过来挠他的脸,有些柔痒。
她在不安。
泽感受着怀中娇软微微的颤动。
“囡囡可听过崖松落日的故事?”
泽并未答复她方才的请求,而是说了句不对马嘴的话。
啊?
见哥哥并没有带着她移到安全之处的想法,姚幺只得作罢,乖乖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
“一个伐木的老翁,一日不慎跌下崖去,却幸运的被生长于崖壁间的奇松所救,而待他爬回山崖后,却招呼众人,将那树纹古朴,品质上乘的崖松砍去,赚了大钱……”
泽说到此,瞧了瞧怀中的女孩,见她心不在焉,手搂住他的臂膀,有些怯怯的看着崖外,不由低笑了一声。
“囡囡,你猜猜,后来呢?”
他为何突然向她说道这些?
他应是不愿与她多言才对。
姚幺不知泽的意图在何,听他问了,便只得再摇了摇头。
“囡囡怎的不好奇?”
蛇人状似失落的叹了叹,低下头来,凑得越发近了。
“后来啊,老翁将钱挥霍了大半,想着能否去拿崖边,再寻一颗奇树,不过这奇树是没寻到,却被那山边的落日灼了老眼——”
“泽哥哥。”
怀中的女孩似是猜出他想要说什么,小手猛地蜷紧,不甚卷住了他一簇飘荡的发尾,扯得他头皮微疼,仿佛是想以此打断他的话。
泽偏生不让她如愿,她不愿听了,他便俯身凑向她的耳边,将故事的结局清清楚楚的告诉她。
“落得个坠崖摔亡,死无全尸。”
“囡囡,我们站着的地方,也死过不少人呢……”
“泽哥哥,我们回去吧——”
“大多数人面对死亡时,都感到恐惧,想要逃离,而那少数铮铮铁骨,落了崖下,便也化作与懦夫无异的枯骨了。”
“别说了。”
“囡囡,崖下估有枯骨无数,是否会有一人魂未散尽,爬了回来,来唤这崖边上,生者的名字呢?”
“泽哥哥,别说了!”
哗——
“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蛇人飞垂的乱发飘散着,像一条条化了型的小蛇,蛇尾扫过她的脸,将恐惧一点点渗透过来。
“囡囡,你听啊,那些来找你的,来送死的人们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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