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权知开封府,相当于戏剧小说里的“开封府尹包拯”的官职,实际上包拯等人并未担任过开封府尹。真实历史上的开封府尹大多数由储君、王爷等赵氏族人担任,外姓官员担任的是权知开封府。如欧阳修、包拯等人担任过权知开封府,掌管狱讼、屏除寇盗及户口赋役之事)
“张家旧宅卖出已超过三年……张图图的乳母上旬感染风寒,近日不知所踪。”
萧靖揉了揉眉心,他听明白了,这是一个小儿抱着黄金行走于街市的真人故事。
到了张图图这一辈,张家真的没钱吗?
肯定不至于。
大户人家的宅院里有那么多家具摆设,随便拿几件典卖出去,足够孩子吃喝一段时间。再退一步,即使张图图真的穷得吃不起饭,乳母替张图图卖了价值几个亿的豪宅,那么钱呢?
张图图的钱到哪里去了?
如果张图图拿着几个亿,他何至于沦落街头?
萧靖冷冷地说:“这是在吃人肉啊。”
权知开封府本该是保护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却把自己的手伸向辖内的孤儿,何其讽刺。估计张图图的乳母不是一个好人,叫孩子稀里糊涂地卖了祖宅。
“我们来算一笔账。”
官家和张娘子一起拿出纸笔,熬夜在做数学题。
张嫣问:“张家旧宅的规模,大概值多少钱?”
萧靖细想:“我没看过张家的房子,只能大约算着。比如志冲的公主府,她是占了丁谓的旧宅,如果是自建的话,公主宅能有二十万贯的预算。而其他高官在京中的豪宅,大概是一万贯到三万贯不等。”
张嫣提笔:“那就先算一万贯,程琳是哪一年考上进士的人?”
萧靖没想起来,特地去翻了臣子的履历才知道:“程琳是大中祥符四年的进士,先当从八品校书郎,再当的正八品著作佐郎、正八品太常博士……乾兴元年迁从四品右谏议大夫,乾兴二年再迁正三品枢密直学士……天圣九年,程琳迁给事中权知开封府,然后他前两年到如今一直是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
这个履历可谓相当励志,程琳只用了十二年的时间,从八品小官爬到三品大员,他从政二十余年,坐到了副相的位置。如果不是出了买卖张家旧宅一案,此人确实能称一句“能臣”。
张嫣算了一下,前些年程琳都是八品官,从乾兴元年才开始发迹。校书郎的月薪是七贯钱,著作佐郎的月薪是十七贯钱,太常博士的月薪是二十贯钱……
她估算出来结果:“不吃不喝的话,程琳从大中祥符四年到买房那一年,收入合计一万二千贯左右。”
萧靖沉吟道:“东京花费多,程琳祖上并非富豪,刨去一家人的生活费用,程琳肯定买不起张家旧宅。然而他能买下来,可能性大致有两个——”
他在这时候停顿下来,张嫣明白他的意思。
一是程琳使了手段,欺负张图图年幼不能掌事,故意低价买了张家旧宅。二是他贪污,得来巨额财产,所以才能买得起张家旧宅。
这两种可能性都不是萧靖愿意看到的。
左看右看,都是程琳占了便宜,张图图被人坑死。卖房的钱到哪里去了,这个应当盘问张图图的乳母。
张图图才那么小,他不懂得自己的祖宅为什么没了。等张图图长大成人之后,兴许他会知道那座宅子原先是自己家的,可是程家人在里面住了十几年,人家是名副其实的房主,当年房屋买卖的真相恐怕会被掩盖。
张嫣对图图十分同情,小孩的祖父是大官,生母是宗室女,尚且被如此欺凌……那么其他人呢?
世间不平事太多了。
她握住萧靖的手,出言道:“我们要怎么做?直接把张图图的宅子夺回来吗?”
萧靖低声道:“继续查!先捉拿张图图的乳母,这是一个关键的人。她只不过是奴仆,如何能代替当时四岁的张图图买卖房屋?”
“当年程琳是开封府的知府,现在他是参知政事,其中的水太深了。查这件案子不能用开封府的人,里面的官吏恐怕有不清白的。”
“想买张家旧宅只是一桩,再细查下去,恐怕会牵扯出来更多案子。”
“朝中还有谁人可用?”张嫣对于这个境况,感到无力和痛苦。
萧靖想起一个人选,觉得十分合适:“叫赵允弼去查,他今年七月新领了同知大宗正事的职务,理应掌管好宗室事务,叫族人心服口服。张图图的母亲是宗室女,当年赵氏出嫁肯定有丰厚的嫁妆,怎么可能叫张图图穷困至此?赵允弼先查嫁妆,再查宅子,他自己也有女儿,赵家的姑娘可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
“我的这位好堂兄,当年被先帝在宫里养了几年,心里可存着大志呢。他想要族人认同他,必定会将此事办得又快又好。”
赵允弼,太宗皇帝的亲孙子,仁宗皇帝的堂兄。一个掌管宗室事务三十年,会在仁宗皇帝死后全力竞争皇位的男人。
萧靖:但凡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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