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好人啊。”钱大猛听田二丫这么说,倒是觉得很受用。
他是“红袖章”,他权力大,想整谁就整谁,但是很多人都讨厌他们这些“红袖章”,除了自己家里人之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外人说他是好人呢。
“你当然是好人啊,你妈帮了我,你妈是好人,那你怎么可能是坏人呢?而且你们做‘红袖章’的也辛苦,那些搞四旧,搞投机、倒把的,还得多亏了你们去抓,去监督,我就觉得你很厉害。”甜二丫可一点都不吝啬夸赞的词语。
这么一说,钱大猛就更高兴了。
“你怎么来看病了,你是因为什么生病了?”
“哦,大猛哥,你放心吧,我生的不是什么传染病,也不是什么遗传病……我就是在生产大队干活的时候太用力拉伤了筋骨,这是小问题,每天到医院去扎扎针,消消炎就好了,不会传染给你的。”田二丫赶紧强调。
她顺便再强调自己生的不是遗传病。
钱大猛笑了笑。
“大妹子,你不用这么着急,人总会生病的,生老病死人世之常情,哪有人不生病的,我怎么会嫌弃你生病呢,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用这么怕。
不过我妈不是已经帮你,让你能在陆家住下了吗?怎么你还背着你的包袱?”钱大猛回过头看了看田二丫跨在手臂上的包袱问。
“我……你妈只是帮我让我能留在你们大杂院休息,可是没有让陆家人答应让我住,我晚上还是没有地方住,所以我得走,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的手臂可疼了……我还得去医院呢,今晚我怕是要露宿街头了……”田二丫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
这语气,谁听了不觉得她弱小可怜啊。
“哎哟……”钱大猛听着她说的话,怎么越听越心疼呢。
“陆家人可真是王八蛋啊,怎么能这样对你一个病人呢!简直太过分了,不要脸!真是,平时看他们人模狗样的,尤其是那个陆珩,还是国营大厂的技术工人呢,品质也就这样!”
“就是啊,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大猛哥你们家人这么好这么热情,我听到你们大杂院的人总喜欢夸那个陆珩,但是我觉得他连你的脚趾头都不如,不知道你们大杂院的人是不是都瞎了眼了……
呀,我怎么能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呢,大猛哥,你不会觉得我这个人人品不好吧,我平时不这样的,我真的很少说别人坏话的……”田二丫边说边扯着扯钱大猛的衣服。
她早就打听到钱大猛一直看陆珩不顺眼,所以这番话她是故意说的。
钱大猛听他说这番话别提多高兴了,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尖。
陆珩啊,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大杂院里的女人们教育自家孩子,总会提陆珩出来说说陆珩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有一个那么凶的妈,爸又早早就去世,他都能长得那么好,他们怎么就不能。
他从小也是听多了别人说什么都是一个大杂院的,陆珩那么好,钱大猛怎么那么不像样之类的话。
哪怕这些话不是出自陆珩之口,他钱大猛听多了也总会讨厌陆珩的。
今天从田二丫嘴里听说的这些倒是新鲜。
“还是大妹子你清醒啊,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爱说实话的大妹子,今天吃饭哥请客,你不用客气。
今天晚上要是没有地方住的话,就住在我家里,今天我遇见了你,那就是咱俩的缘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晚上露宿街头的,就到我家里来。”
“啊,这……这怎么行呢?那多冒犯呀,咱俩才刚刚认识呢……而且我这住到你家里去,那不是冒犯你们家里人吗?”
“冒犯啥呀冒犯,我爸早就去世了,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那就是我说了算,我不可能连这个主都做不了的,我让你来住你就来。
而且我妈已经回她娘家了,刚好她住的屋空下来也没人住,你刚好可以住在那里,陆家不是不让你进门吗,你要是拒绝我,那你岂不是要露宿街头啊?”
“ 我……那我给你钱,就当是住招待所,我按照招待所的收费给你。大猛哥,本来你请我吃饭我都已经很不好意思的了,我要是再白白住你家,岂不是占你便宜吗?”田二丫一副矜持的样子。
“怎么会呢,要是收你钱我心里才更过意不去呢,叫你住你就住,今天你能留在我们大杂院休息,那是我妈帮你出头,我现在让你住我们家,那就算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不用客气。你要是再跟我客气,今天的午饭我可就不请你了。”
“啊,不不不……大猛哥,那我就住你家里,我会帮你妈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谢谢你啊,大猛哥。”
“不客气,不客气,我妈回她娘家要回好几天的,你这几天都能一直住在我家,住到你病好了都没事儿。”
“好的啊!”田二丫点头。
她也想不到钱大猛会这么大方,或者准确来讲,她也想不到自己魅力那么大啊。
想着想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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