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问道:“监禄监禄!秦国士卒们吃的是锅盔,还是粟?稻呀?”
“是粟。”监禄道。
“那锅盔呢?用锅盔做军粮的军团多吗?”
张婴一边说,一边形容,“听说军中锅盔做得又大又厚,一个锅盔能让士卒吃7~10天,平时挂在胸前还能够挡溜箭,是真的吗?”
监禄脚步一顿,表情古怪地瞅着张婴,很快脸上闪过一抹怒气,道:“是哪个竖子胆敢这样欺瞒小郎君,待我知晓他名
字,我定要将他捉下好好打军棍。”
“啊……”张婴眨了眨眼,他看野史是这么记载的,“没,没这回事吗?”
监禄迟疑了会,摇头道:“婴小郎君,麦饭难以下咽,多是山中野人或隶臣妾们食用。但凡黔首们家中年景好些,都不会用麦饭。士卒们也多是用粟。
至于锅盔,它确实是一道广受咸阳黔首喜爱的美味,但只有贵族庖厨才有闲心力气做,军粮廪可抽调不出那么多人手去磨麦子。”
“这样啊。”
张婴脸稍稍有些红,自己之前的话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感觉,稍作思考后又道,“若是有改良军粮的机会。但需要军粮廪出现人力,或者提前用到给士卒们发的军饷,当然不会克扣就是……”
监禄脚步一顿,犹豫了会,道:“婴小郎君,士卒们是没有军饷的。”
张婴睁大眼,道:“什么!不发军饷?”
“嗯,衣物也是让士卒们自己准备。”
张婴闻言一愣,疑惑道:“什么都不给,那为何打仗还嗷嗷向前冲!”
“因为军爵。”若是其他贵族问这个问题,监禄可能一巴掌挥过去,但面对张婴时他却非常有耐心,“凡斩杀敌人的,都可获得一定奖赏,封地、宅子,仆役还有爵位。”
张婴明白了,就像未来是依靠读书、科举改变阶层和命运,秦国是武勇和军功。
张婴也忽然想明白,为何嬴政听他之前的建议时,只是笑笑不说话,但听到他最后一个建议时,却露出赞许的目光。
阶层,爵位,利益捆绑在一起才是关键!
张婴扯了扯监禄的袖子,开口道:“监禄,我们现在马上去少府。”
他话音刚落,前方忽然疾驰一道身影过来,跑动的速度过快,张婴压根没看清是谁,但那道阴影注意到张婴,又猛地转身扭跑回来。
监禄第一时间挡在张婴身前,抽出了青铜剑。
“婴小郎君!大事不好了!”
来者并没有看监禄,对方双手趁着膝盖大声的喘息着。
然后他声音有些磕磕盼盼地道:“东,东区李家族老真,真不是……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好心与对方谈判,对方居然诬告我们械斗,县尉还带着东西扣押了好几个人!”
“什么!械斗?”张婴皱起眉,“你们动手了吗?”
“没有!谁敢啊!昔日,商鞅因械斗之事在渭水依法行刑杀了近800名。我们岂敢步其后尘。”来者快速道。
张婴和监禄都松了口气。
但来者再一次开口,语气又气又急,道:“但那族老威胁我们,他说若不达成他的条件,日后只要我们敢开工修渠。每隔三日都会来闹,他们也不求真的将我们判城旦、刑徒。反正是要彻底打乱我们布置水渠的路子。”
张婴皱起眉。
监禄脸色一冷,道:“这是耍无赖!”
来者连连点头。
监禄看向张婴,冷哼了一声,道:“这群竖子!耍无赖竟然耍到我袍泽身上。我若不来一趟,真不知道我们军爵会有被区区一乡野宗族族老欺负的可能!婴小郎君,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啊?”
“他们不是污蔑械斗么,我的袍泽们会让这群无耻竖子好好看看什么才是械……”
“咳咳,等等,等等……”
张婴连忙扯住对方,大秦真的是处处暴力分子,在事情还有转圜余地时他更喜欢和平度过,“监禄你的袍泽是杀手锏,杀手锏就是决定关键性因素的招数。
先让我来处理。这样……我们先随王老丈一起去官衙将人都保出来,稍后我再去一趟少府拿一道谕令。”
监禄还想说什么,但看张婴已经骑上了内侍牵来
的马车,便住了嘴。
……
……
长安乡,一连排落魄的柴房里关押着一批深色冷凝,强压怒气的残障军卒。
而他们怒目相视的前方。
一位李家族老正慢悠悠地喝茶汤,偶尔给他们一个阴测测的眼神。
李家族老身前的县尉来来回回不停地转悠,嘴上嘀咕着:“哎呀,哎呀,哎呀,可如何是好!”
“没出息的小子。”
李家族老不屑地看向县尉,“怪不得五年前是县尉,现在还是个县尉。”
“族老啊!”县尉,也是李家小辈苦哈哈地看着李家族老,“你,你唤我来之前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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