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杂灵根……
衡阳子朝前望去,那站在薛泓身侧的布衣少年,刚刚引气入灵泉。
灵水之上,腾起四道小小的浪花,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原来他是四灵根,也就是所谓的杂灵根。
只听那少年轻快道:“师父你看,我是有灵根的!”
薛泓赞道:“恩公真不错!”
衡阳子逮到嘲讽机会,怎肯放过,当即落地道:“薛泓,你就这么喜欢收资质不好的杂鱼吗?”
:灵根
磐石峰三人回首。
衡阳子眯起眼打量着他们, 他决意要把没有在沈明灭身上撒的气,都宣泄在磐石峰师徒的头上。
灵泉前,最中间站着薛泓。
剑宗几位峰主里, 衡阳子最瞧不上的便是他。薛泓天资愚钝, 为人又死板, 以前还有点自知之明,自愿放弃秘境试炼的机会,这一年倒是越发猖狂了。
看他神情惊讶, 衡阳子冷笑,他倒是会装。
薛泓身侧有一个垂髫女童, 此时此刻, 瞪大了眼睛,似是很惊恐。
衡阳子见她惧怕自己,心里很满意。
他的目光瞥向最后一人,是那个测试灵根的凡人少年。
只一眼, 衡阳子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他看起来太寻常了,穿着布衣, 墨发用布条扎成马尾,没有修为,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可他看起来又太不寻常了,一双黑眸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唇角勾起, 似乎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话。
虽穿着布衣, 却一身贵气。
那张脸, 放在整个修真界, 都是惊艳绝伦。
衡阳子凝眸想了一下, 终于明白哪点不对:他太从容了, 初来剑宗,被鄙夷资质,竟然一点不生气!
这些年,在这里测出杂灵根的弟子,哪一个不是嚎啕大哭?遭到冷言冷语讥讽后,不都是羞愧难当,极其狼狈?
这倒有些费解。
“衡峰主,”薛泓脸上有怒容,道:“你是在说我的徒弟们吗?”
“我只是随口一说,怎么,薛峰主倒上心了?”衡阳子阴阳怪气地笑:“谁敢说你的徒弟,整个剑宗谁人不知,你的徒弟宋恬是千年难遇的天灵根,啧啧,真是个好徒弟。”
他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让薛泓不由得怀疑,莫非是他离开的这几日,两峰发生了冲突。
薛泓正欲询问,忽听少年上前一步,笑吟吟道:“不错,我师姐是比你的资质要好。其实你也不过是个伪单灵根……”
所谓伪单灵根,其实就是双灵根,不过其中一个灵根灵气微弱,可以用秘法遮掩。
“你说什么?!”衡阳子登时大怒。
少年瞬间收去笑意,冷冷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大可不必上心。”
“你胡说!”衡阳子厉声道。
他又惊又慌,他是伪单灵根的事情,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这个只见了自己一面的凡人少年,是如何知晓的!
就连薛泓惊诧道:“恩公,你从未修行,此话从何说起?”
“回禀师父,”他漫不经心道:“我都说了,我是随口一说。”
“……”
艳阳天下,灵兽嘶吼。
衡阳子心神不稳,不觉揪紧了缰绳。他原本是来找茬的,但是被一个杂灵根少年一语道破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让他又疑又恐,对方,到底还知晓多少……
他的余光瞥到灵兽,忽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薛峰主,你也是剑宗的老人了,也该管教一下自己的弟子,别让他出言不逊啊。”衡阳子转怒为笑,温和道:“我是不介意,但日后若是说错了话,得罪了旁人,那可就难说了。”
可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很介意。
“衡峰主若无事,我们师徒先离开了。”薛泓并不搭话,他心系磐石峰,一门心思要回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好,薛峰主慢走。”衡阳子笑容可掬。
几人朝东走去,少年跟在后面。衡阳子暗暗命令灵兽,灵兽不敢不从,当缰绳从脖颈上脱落后,忽然撒开蹄子,朝前冲去。
灵兽猛地撞到了少年的腰,将他直直地撞进了灵泉!
砰咚——
“恩公!”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