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间他下了床榻,要寻怀宗主救人。结果怀宗主不愿参与是非,闭门不见,也许是一起经历生死,也许还想依仗他们,总之徐程不想越秋河与司徒潇两个人当中任何一人出意外!他发鬓蓬松,衣衫不齐,跪在怀渊屋檐下,烈日当空,他更加虚弱,额间汗水涔涔,平日心思最多的徐程知道在怀渊面前,什么花样都是多余。“怀宗主,再下徐程,若您不念及辛夷君没关心,他确实是非太多,但司徒潇冤枉,孤身一人进入琉璃剑宗,一盏茶的功夫,便被扣了个弑杀圣尊之罪,其中定有隐情,还请怀宗主前往搭救。”言语断断续续的徐程,喘息间,全身皆在发颤,脸色煞白滑过汗珠,浸在衣襟,肚子忽地咕咕直叫。他是被饿的!旁边谷中弟子想将他搀扶起来,却执拗不过他,便去给他盛了水和食物。这一刻,那一碗清澈的水便叫徐程喉结上下滑动,抿唇吞咽,更别提一旁热气腾腾的馒头,徐程咬了咬干裂的下唇,合起的拳头打着虚颤,无法握住。在心里徐程恨死了司徒潇,他高傲冷酷,又有令人艳羡的实力,他时刻轻蔑的星目在徐程心里形成厌恶的阴影,徐程问自己为何还要拼命救他,让他死了得了!可是,既然来都来了,人没请到,岂不让人笑话!徐程暗自思及于此,硬是憋着气将头撇向一边,继续跪着恳求怀宗主。悠悠谷的弟子见此,摇头无语,却走来了一个衣着讲究的男童,弟子们见了纷纷恭敬行礼,后退避让。“你与司徒潇关心很密切?”男童双手负于身后,老气横秋问徐程。“不!我非常讨厌他!”徐程恍惚中都能坚定不移回着话。“那你赶紧吃了食物离去吧,何苦又受这份罪!”老道的男童与稚嫩的面容极其违和。“不!我想过,讨厌归讨厌,人命关天,不能于私而断,你说难道不是吗?”徐程没有多余力气转身看身后之人,久久没得到回答,他也只当某个弟子,寻他说着玩。过了许久,“吱嘎”一声门响。怀渊的屋门打开了。 暗涌在静闭室屋檐下的徐程想到这, 有回也禀完走出来,对还在发愣的徐程道:“宗主让你进去,有话与你讲。”“嗯?”徐程停了片刻,恍然清醒:“他、他想通了?”有回神色复杂的回首一望, 他的宗主近数月, 就不正常了,有回低语:“许是吧。”进入静闭室, 司徒潇正襟危坐于桌案前, 上面摆放着麒麟腰佩残余下的红色穗子, 压着旁边一页纸信。得到越秋河以身封印魔剑的消息,徐程期盼的心就已经彻底死掉, 一同去看望云娘沈爹化为泡影,他更不知当年幼小的自己只是在别人的玩弄之中。
此刻,司徒潇脸色没有任何情绪,徐程也冷着脸站立在他前端, 拢着双手, 淡淡问:“我可以走了吗?”静默半响,见司徒潇不答, 徐程转身就欲离开。“麒麟玉碎了!”司徒潇怔怔地说道。“碎了就碎了, 人都不在了,你莫不是还想要他还你?”徐程脚步骤停, 以背相对,语气明显是为越秋河道不平。“洛夜白想以十万两黄金相抵, 你认为可行吗?”司徒潇言语间很是不痛快。“我没记错的话, 越秋河欠你的是四千黄金, ”徐程转身问:“余下的还不够抵麒麟腰佩?对了, 你干嘛要问我?”“随口一问而已。”桌案下司徒潇指腹摩挲着自己的麒麟玉, “其实,这与银两无关,麒麟腰佩得来不易,如今再无成双,它固然无价之宝”余下的话,司徒潇没有直言,他抬眸看向窗户树影婆娑,问徐程:“你打算去哪?”徐程眼神瞬间流露出落寂,随即转身,望着外面光亮,须臾,“天下如此之大,处处都有草民落脚之地。”知道他只会去太湖,却不实言相告,司徒潇道:“在太湖等我消息,我们还有机会。”蓦地,徐程愕然:“什么机会?”司徒潇神秘不语,抿唇凝视桌案上的纸信,半响,道:“时辰到了自然会告诉你,回太湖老实做你的家主。”“去!”徐程不以为意,大步离去。对徐程没有说尽的话,在于麒麟玉,它碎了,司徒潇便知越秋河不会死,世上麒麟腰佩虽然再无成双,但换得越秋河还在世上。不可惜!司徒潇与他二叔和解,只需一盘红烧猪蹄,司徒贤见了那肥红酥软,冒着香喷喷的油脂味,他确实也装不下去了。司徒贤先问了一句:“去祠堂没?”“去了。”司徒潇立在一旁,神色恹恹回答。“嗯嗯,那就好。”见二叔手持猪蹄也不讲究,他便坐在椅子上,看他二叔吃到尽兴 ,司徒潇都能从二叔嘴里发出的咀嚼声,感觉出猪蹄的肥腻。“二叔你慢点,最近有爹的消息吗?”“嗯嗯,”司徒贤抬头,嘴角油珠滑出,他擦了一把,“你小子良心发现,终于想起问你爹了?不过,我也没他消息。”二叔没有提及麒麟腰佩被毁了,司徒潇有些意外,沉默片刻,“没什么,随便问问。二叔你慢用,我还有事先退下了,分量不够你再让有回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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